我有一位老同学是私营企业的老板，他的儿子上初中时就对吃喝玩乐无所不通，惟独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初中毕业后，毫无悬念地没有考上高中。老同学向一所重点中学交了一笔不菲的赞助费，才把儿子送进那所中学去读书。

　　儿子学习基础太差，坐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像听天书一样，一句也听不懂，每次考试排名总在最后坐“红圈椅”。这哪里是上学，简直是受洋罪。

　　儿子多次向他老爸哀求，想辍学跟他学做生意，他老爸把眼一瞪，训斥道：“你要辍学，看老子不揍扁了你！”

　　一天，小家伙可怜巴巴地找到我，哭丧着脸说：“叔叔，您和我老爸关系最好，求求他饶了我吧！”我对孩子产生了恻隐之心，到老同学办公室替他求情：“你能不能把孩子调到一般中学去读，考试成绩还可以往前靠靠，这样有利于培养孩子的自信心。现在考试成绩总排在最后，对孩子的心理健康不利。”

　　老同学一摆手说：“你不懂！这可是一笔回报率很高的投资啊！我儿子不是读书的材料，送到哪个学校也考不上大学。你知道我为什么花钱把他送进重点中学吗？我并不是非让他考上大学，而是让他结识同学。在重点中学上学，他的同学大都能考进名牌大学，走向社会后，不是政界的新星，就是商界的精英。我儿子即使考不上大学，今后做生意遇到困难，请政界的同学协调关系，请商界的同学帮忙，那可是如虎添翼啊！”老同学一撇嘴，不屑一顾地说：“上二流中学，他的同学是什么档次啊？”

　　我调侃说：“你真不愧是商人，凡事追求效益，我这个老同学在你心目中是什么档次啊？”他脸一红，咧开大嘴：“正因为结交了你这个毫无用处的同学，才让我恍然大悟──我非把我儿子送进重点中学不可！走！我请你吃饭！”

　　杨启范／文

　　选自２００６年１２月１９日《福州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