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李玉刚有股不服输的劲头,而且梦想多多。他的舅、姨家都在长春市,生活过得很好。于是他的梦想就变成了长大后到大城市生活。稍大一些,他的梦想又变了,觉得北京好,要到北京安家,把家里人都接到北京去。当他得知长春市的表哥、表妹都考上了大学后,他又有了新的梦想,那就是上大学。
这一回,儿子的理想跟家长想的吻合了:“人家的孩子都出息了,咱家也不能落后。”考上大学,毕业后分配个好工作,这个想法,牢牢地在李玉刚的心中扎下了根。
1980年,李凤友举家从中心堡村迁往5公里外的朝阳坡镇,一是方便他上班,二是为了子女能到教学条件比较好的镇小学、镇中学上学。
来到镇上,陈淑云以最快的速度跟镇里人学会了在园子里扣大棚种蔬菜。春天,她在土炕上育红薯秧,长成后扎成一把一把的到集市上卖;夏、秋两季卖李、杏等水果;春节前批发一些对联、福字、鞭炮卖;正月十五前裹元宵卖。凭着自己的精明和勤劳,陈淑云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不但挣够了给子女上学的钱,还有了一笔积蓄。
父母忙于生计,懂事的孩子们也自觉参与其中。李宏、李伟、李玉刚姐弟三人,放假后就帮母亲卖东西。为了帮母亲到市场上占地方,李宏经常凌晨三四点钟起床,冬天脸上冻出豆粒大的泡,破后留下疤痕,夏天养好后,冬天又冻出来。李伟和李玉刚年龄稍大后,也学姐姐一样上市场帮母亲。
临近中午,集市上的人多了起来,春节前家家要置办年货,这是卖货的好时机。当人们经过这个卖福字、对联的小摊时,戴着红领巾的李玉刚便露出了艺术才能,他像唱曲似的吆喝:“卖福字喽!小的一分,大的一毛,有福之人到此一游!”人们听他吆喝得有趣,纷纷驻足观看,怎么着也得掏钱买上几张。靠着自己临时编的吆喝词,李玉刚总能比别人多卖出一些。
家道的艰难,让李玉刚学会了自立,学会了思考问题、处理问题,能不去麻烦别人的就不麻烦别人,能不让家里人为他操心的就不让家里人为他操心。家里人对李玉刚越来越放心,因为他做事有板有眼,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他有时想得比大人还周到。最让家里人称奇的是,这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看别人脸色说话,当别人喜欢时,他的话才说出口;不喜欢时,他一个字也不会提。这一点,让他非常有人缘,交到了许多朋友。
1989年,李玉刚以优异的成绩升入朝阳坡镇初中。开学不久,他发现小学时总跟他争第一的女同学竟没有来上学。奇怪之余,他问身边的同学,同学说:“她呀?上公主岭市读书去了!那里的教学条件好,初中毕业肯定能考入公主岭市第一高中……”
李玉刚心里一惊,小学时自己的成绩一直压着她,如今人家有了更高的起点,自己看来要被落下了。他心里伤感,但是表面上不动声色:“她是怎么转走的?找了什么人?”同学一一回答了他,立志要考大学的李玉刚心里有了主意。
“妈,我想到公主岭市读初中。那里的教学条件更好。”放下书包,李玉刚非常郑重地跟母亲说。“到哪儿去?我们谁也不认识,怎么给你联系呀?”“不用你们帮忙,你们只要答应我就行,我自己去办。”“那好,你自己办,办得妥,就去读,花钱不怕;办不妥,就安心在镇中学读。”望着才11岁但自信满满的儿子,陈淑云虽然心存狐疑,但还是点了头。
为了和女同学争第一,11岁的李玉刚自己去办转学。接下来,这个孩子紧锣密鼓地忙开了,他找到对自己特别好的小学老师,托他找到在公主岭市中学任要职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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