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洁
我搬进现在的房子里居住已经三年了,偶然想起觉得时光过得好快,却又是那么不经意。
刚来的时候,三楼居住着一对叔叔阿姨,他们退休了,独自生活着,儿子和女儿都在遥远的海南。他们喜欢打太极拳,春天的黄昏,楼下的录音机会在5点半准时响起。他们的每个动作在我看来都那么谐和,我想太极的飘逸和美已融入他们的性格,所以他们看人的目光永远是那么温和。有时候早晨我去送孩子,会在楼梯口与他们相逢,他们刚从洛浦公园晨练回来,阿姨身上背着一把剑,叔叔手里提着豆浆,总是微笑着与我们打招呼,然后让我们先下。一次、两次,每次都是如此,我才知道那种处世的谦和宽爱不是装出来的,是与生俱来的豁达。
前年暑假,他们两岁的孙子乐乐从海南来住了一个月。阿姨非常开心,和叔叔大包小包地采购,我觉得生活本来就应该这样完美,我喜欢欢乐的家庭,我想这样的时刻阿姨应该还有很多。
可能连天也嫉妒人的幸福,去年冬天,阿姨因为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却再也没能回家,看到讣告我才相信这是真的。我看到了叔叔的伤心欲绝却无法安慰,妈妈离去的时候我也是一样心碎。那一段时间我总是闷闷不乐,上楼的脚步也很轻,总怕会吵醒了他。叔叔无法接受现实,心脏出了问题,儿子带他到海南去疗养。但我知道一个人的心伤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治愈。他住了三个月,清明节回来,没再走。我想,每天他都会去公墓看阿姨,跟她说话,就像我当年一样。
我经历了几次生死离别,觉得生命就像一个玻璃杯,所有的华美、所有的诱惑都是外在,只有平淡最好。
(市三中家属院2-1-502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