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见
二十年前,和山和树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父亲退休了。十几岁的我接替父亲走进了那片大山,踏上了父亲走过千百遍的那条林间小道,成了国营嵩县五马寺林场的一名护林工。
初至林场,单位分配我和另外三位老同志管护一片二十多平方公里的原始林区。护林工的生活单调而又乏味,白天几乎是千篇一律的巡山守护,夜幕降临时我们栖身在三间护林房里,没有电灯,没有电话,有的只是黑黢黢的大山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林海,十八岁的我心情失落到了极点。同工区的刘叔是位有着三十多年“山龄”的老林场,看我失望忧虑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当年你父亲在这片林区做工区长时,我也像你这么大,也是一肚子的不情愿。你父亲看我情绪低落,把我带到后山,说是有奇迹给我看,我踮起脚尖看啊看,可除了山还是山。末了你父亲说,看那环绕山间虚无缥缈的片片山云,看那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片片绿意……留住了胸中的那片希冀,没准心里就踏实了。”刘叔的话讲完了,年轻气盛的我尽管听得一头雾水,还是未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忽如一夜春风来。1992年县里决定开发我们管护的这片林区。领导来了,记者来了,部队来了,接着就是修山开路,从春夏到秋冬,还不富足的山里人勒紧裤带与天斗与地斗,连续奋战三个冬夏,把一个藏在深山人未识的闺中少女装扮成千娇百媚的绝色佳人。
又是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的那片大山已被人们称为人间仙境中原名山,成为城里人休闲度假观光避暑的最佳去处,成了带动地方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像无数纯朴的山里人一样,我目睹了
白云山从与世隔绝到敞开山门,见证了她的成长历程。每每看到那些操着南腔北调的八方游客成群结队地拥进大山,看到那些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夸张地耸着肩膀连喊OK时,我就充满了自豪。
(嵩县林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