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琳
我的第一个情人节是在1998年,当时我正和一个小中尉谈着一场前途还不甚明了的恋爱。他远在海滨,而我在洛阳,在大众通讯还不很发达的时候,我们更多的是依靠鸿雁传书和电话来联系的。对于空间的距离造成的空白,出身军人家庭的我从小耳濡目染,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对这个情人节不抱任何希望。
管它街上情人节的宣传甚嚣尘上,我自视而不见。
母亲和父亲是二十几年前的情人节结的婚,当时定在情人节结婚纯属歪打正着,他们也没想到若干年后的这一天会被如此多的人重视,他们想忘也忘不掉。情人节的前夜,我无意间听见他们在客厅里讨论该怎么度过,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但是心底还是泛起了一丝苦涩:连老爸老妈都过起了情人节,而我呢?
第二天,办公室里开始断断续续有鲜花和巧克力送到,扩机声也此起彼伏。我就知道了,在爱情至上的这一天,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法逃脱情人节的落寞了。让我终于不至于太丢面子的是,自己也收到了玫瑰,但是随同那花送来的还有一颗心。我虽喜欢那花的芬芳,但却承载不了那颗心。“也真是的,平日每天电话不断,但是昨晚就没有电话,不说送花给我了,至少也要让我知道你在歉疚着吧!”我一边抱怨着那个小中尉,一边把花插在瓶里——这样的日子,没有人拒绝得了玫瑰的诱惑!
晚上下班前,又接到了几个人的电话,他们都是这场爱情的角逐者。形式上至少就是玫瑰与热闹交织的夜晚,就是不再任青春寂寞开放的夜晚。只是,我晚上还要上课,也罢,就让夜校的英语课充实我的情人节之夜吧!
下了课,走出学校的大门,在女友的示意下,我愣住了。那个虽然多日不见却并不陌生的身影,像剪影一样嵌在夜晚的灯晕里。女友拍拍我的肩,嫣然一笑走开了。突如其来的惊喜,瞬间裹挟了我,我一时竟然有了不真实的感觉。要知道,他的驻地可在千里之外啊!况且他是那么一个标准的军人,我早已见识过,面对我的泪眼,他转身就走的坚决。
更让我惊讶的是,他手里还拿着鲜花。没有花团锦簇的大捧玫瑰,只有一枝,在月光下闪着幽蓝的光泽——蓝色妖姬!他就那么笨拙地歉意地一笑,我的怨气丛生的心,瞬间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