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原

　　刚刚离婚回到北京那阵子，赵丽娟怕李超然接受不了，暂时就不想把这事告诉她。可她到底还是没能瞒多长时间，十几天之后，李超然还是知道了爸爸妈妈已经离婚的事。那天晚上，从妈妈嘴里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之后，李超然非常伤心，低着头掉了好一阵子眼泪。哭过之后，她又非常动情地对妈妈说，都是因为她，妈妈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又是下岗又是离婚的，她一定争取考上个重点大学，好让妈妈在人前扬眉吐气一回……

　　李超然是个非常懂事也非常要强的女孩子，为此，在学习上就抓得更紧了。每天晚上从学校回到租住的地方之后，她都要学到夜里12点才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5点，闹钟一响，就又爬起来背课文、读英语，然后再到寒冷的街心公园去练习吹奏萨克管。日复一日，整个人似乎已变成了一台学习机器，一刻都不愿让自己闲着。因为长时间睡眠不足，再加上精神一直高度紧张，李超然不仅戴上了近视眼镜，胃口也越来越差，身体也日渐消瘦。

　　正是因为肯下工夫，李超然的专业课和文化课成绩提高得都很快——高一时，她在班里的名次还有些靠后；高二时，她就成了整个年级的中等生；等到升入高三之后，她就成了各科成绩都比较靠前的学生。

　　自从离婚之后，女儿就成了赵丽娟唯一的精神寄托，看着女儿的这些变化，每天比女儿起得更早、睡得更晚的她，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担心长期这样坚持下去，会拖垮了女儿的身体。为此，她一改过去总是督促女儿学习的老做法，开始提醒她注意休息。每逢这种时候，李超然总是笑着让妈妈别为她担心，并且很认真地说：“高三就是冲刺的时候，现在不苦点累点儿，高考时又怎么会有好成绩？”听着女儿贴心的话语，赵丽娟那颗受伤的心，总算是得到了一些安慰。

　　日子一晃就到了2005年的春节。因为害怕回郑州过年，再加上不想在路上跑来跑去耽误女儿的学习时间，放寒假之后，赵丽娟婉言谢绝了娘家人和几位好朋友的一再邀请，决定跟女儿一起留在北京过节。

　　学校已经放假，过去年年都办的寒假强化班也因故没再往下办，平日里总是紧紧张张的李超然，终于不用再天天背着书包和萨克管往学校跑了。按说，母女俩都可以放松几天，可她们却照旧是每天早上5点就起床，直到夜里12点才上床休息，一切都按照课程表上的安排进行，弄得就跟在学校上课差不多。

　　除夕这天早上5 点，小闹钟一响，李超然又像往常一样准备起床，赵丽娟一见，就非常心疼地对女儿说：“连小狗小猫都有个节日啊，今天过大年，明天是正月初一，妈给你放两天假，让你好好地睡个懒觉，等你睡好之后，咱娘儿俩一块儿到天安门广场去逛逛。”李超然一听妈妈这么说，高兴得倒头就睡，直到上午10点，才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简单地吃了点东西，赵丽娟就带着女儿来到了天安门广场。本来是想带女儿出来好好玩玩的，没想到等真的置身于广场，看着人家老老少少相依相携的样子，赵丽娟忽然触景生情，想起了往年这个时候一家人在一起的情形，心里一时非常难过，但是，为了不影响女儿的心情，她硬是强撑着没让眼泪流下来。

　　因为没有电视机，看不成春节联欢晚会，晚饭之后，李超然又拿出书包来，准备看书。赵丽娟一见，就替女儿把书包收了起来，然后笑着提议说：“你是学音乐的，早晚得登台演出，不如今晚就给妈吹上几曲，算是咱自己给自己办了台晚会吧！”李超然一听，拿起萨克管就吹了起来。没想到李超然吹的第一首曲子，就是那首非常煽情的《回家》，当妈的听着听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寒假刚结束，2005年高招艺术类考试就拉开了序幕。按照有关规定，像李超然这种借读生，只能在原籍参加高考，所以赵丽娟就带着女儿回到了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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