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哭成了泪人儿的丁家老妈妈,也颤颤巍巍地要下跪。杜建新慌忙伸出手来拦住了老人,然后又将丁某的妻子从地上拉起来,动情地说:“我今天上门来,就是要帮你们家追讨赔偿金的。放心吧,不管困难有多大,也不管肇事者有什么背景,我都要帮你们把那笔钱要回来!”
在走出丁家回法院的路上,杜建新的心里颇不平静,他当即决定,马上就往吴家跑一趟,一定要设法让他负起该负的责任来。
吴某是河北省邯郸市郊区的农民,出事时刚满20岁,还是个刚刚踏上社会的年轻后生。杜建新大老远地找到吴家时,看着其又矮又破的灰瓦房,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凭直觉,他很快就意识到,吴家可能真的不富裕。
吴家当时只有吴某的父亲一个人在家。听杜建新说明来意之后,吴某的父亲竟把头一低,哭了起来……
据吴某的父亲介绍,出事之后,吴某一直觉得对不起丁家,从拘留所放出来之后,就到外地打工去了,说是想去挣点钱,好赔偿丁家。“后来,听说人家已经把我们告到法院里去了,我只好将那辆惹事儿的汽车卖掉,加上保险公司赔的一万多元,好歹这才凑了4万块钱。可剩下的钱咋办?凭孩子打工去挣,那要到啥时才能还清呀?”吴某的父亲说着,拿出一个存折,交到了杜建新手上。
在从邯郸回郑州的路上,杜建新的心情显得特别沉重,一边是急需赔偿金养活一家老少,一边却是有赔付之心而无赔付之力,接下来,这起案件究竟该如何执行呀?
听了杜建新的汇报之后,院领导也很着急。照理说,本已生效的案件,法院只管强制执行就是了,可像吴某家这种情况,又叫法院如何下手?然而,如果案件不能及时执结,丁家这边又怎么办?谁来帮助三个已经伤心欲绝的女人?分析来分析去,院领导只好指示杜建新,找一找原审法官,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执行途径,比如,吴某以前有没有合伙人,如果有,那么,合伙人就应该负起连带责任。
为了妥善解决这起交通肇事案,杜建新又接连往邯郸跑了两趟,结果,虽没发现吴某有什么合伙人,却也找到了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吴某的父亲告诉他,因为有亲戚在郑州市工作,吴某当初买车时,曾挂靠郑州市某运输公司,直至其出事时,每月都还在向该公司交纳260元的管理费。这条线索,令杜建新非常振奋。回到郑州之后,他便找到这家运输公司,让他们承担应该承担的法律责任。
“姓吴的既不是我们的员工,开的又不是我们的车,只是因为郑州的货源比他家那边要好找一些,就在我们公司空挂了一个虚名,除了每月向公司交纳二百多块钱的挂名费用外,跟我们根本就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联系。如今,他出事了,凭啥要我们跟着赔钱?”听杜建新说明来意之后,该公司一位主要负责人竟立即大声叫起冤枉来。
杜建新听后,笑了笑说:“既然当初允许吴某挂靠,又一直在向其收取‘挂名费’,公司跟吴某之间,实际上就已经构成了一种隶属关系。如今,吴某出了事,自己又无力承担全部的赔偿责任,那么,公司作为其法律意义上的管理者,就应该担负相关的法律责任。”
“要是我们不买这笔账呢?”公司另一位负责人有些生硬地问道。
“那恐怕不行!”杜建新也收起笑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建议受害人家属重新起诉,并且将你们公司追加为第二被告。等法院重新裁定之后,如果你们仍旧拒不执行,受害人家属就可以再次申请强制执行,到那时,你们还能不买账吗?”
那天,因为公司主要负责人思想上一时拐不过弯子,杜建新就没有过于勉强他们,而是建议他们找个法律顾问先咨询一下,然后再作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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