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一个让人心烦也无心干事儿的季节,可春节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淡。
我抱着挤死的决心到火车站买票,却也最终落得和同事大头一样无法回家的尴尬。我回不了家是因为无奈,而大头是为了逃婚,据说他妈要给他撮合一段姻缘,女方大他四岁,老太太急于抱孙子,但大头为了崇高的爱情,为了守身如玉,只好不孝了。我个人认为,女方真的太幸运了!
大年三十,张灯结彩,爆竹声声。我们顶着寒风找了半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终于在一条路上找到一家“特惠面店”,过年本该吃顿好的,这会儿什么也不说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一进店,我们以为进了工地食堂,四下油黑发亮,最为像样的电器,就是房顶的40瓦电灯了。我和大头要了两碗烩面,老板打了照面应了声儿,就再不见人出来了。我们从黄昏坐到北极星出现,边等边琢磨:肯定在杀牛呢!过了会儿,肉该熬成汤了;又过了会儿,在和面吧……夜空已明月高挂繁星点点,我们的面终于现身了。我一看,面真实惠,早知道就不要大碗了,这明明是一口锅。老板说:“二位不好意思,火灭了才晚了一会儿。”我心想,也好意思说,要晚得比一会儿多些,店里只剩下两具死尸了。一吃,面真纯,没一点儿味,我喊来老板:“没放盐吧?”老板提个桶飞奔过来说:“忘了,忘了,给,放吧!”我的天,原来卖盐的让这老板给打死了。
回来时为了省下打的钱我们走了一个小时的路,经过小卖部,我和大头不约而同地盯着紧闭的卷帘门看,“有包方便面就好了,又饿了……”“嗯……”劲儿都用在走路上了,这顿年夜饭吃得真不容易。
(西工区春都路34号院粮食局四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