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奇石爱好者,但我的桌上摆着一块黄河月亮石。月亮石比碗口大一些,呈椭圆形,厚厚的像个大烧饼。其正面,像半空中悬着一个白中带点儿淡黄的玉盘似的满月。月亮的背景是蓝蓝的夜空,虽然没有一颗星星,却飘浮着如絮似羽的白云。月亮下面是大海,地平线将其与蓝蓝的夜空连接在一起——好一幅静谧、辽阔、苍凉的“海上生明月”画图!
有一天上午,大孙来我办公室玩。他一进门便看见了那块月亮石,抱起来观赏着,赞叹着,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后来,他忍不住问我:多少钱买的?我向他伸出三个手指。他说:300元?我还未来得及回答,他便频频点头说:值得,值得!我笑道:“300元卖给你吧?”他立即掏出300元,朝我面前一撂,抱起石头就走。我急忙把他喊回来,指着石头说,你也不认真看看,是真是假……他以为我在骗他,说,管它是真是假,吃亏上当我决无怨言!我如实地告诉他,那是假货。他半信半疑,抓起电话把老张唤来,请他鉴定这块月亮石是真是假。老张是个颇有名气的奇石收藏家,他没摸石头,只拿眼端详了片刻,便肯定地说:假的,肯定是假的!我和大孙异口同声地问他:你从哪儿判断它是假的?老张毫不犹豫地说:“这月亮、白云、大海的位置和色彩设计得太逼真了,假做真时真亦假……大凡伪造的古玩往往比真的还真!”
听老张一说,大孙如泄了气的皮球,说:“看来这块漂亮的月亮石分文不值了?”
老张说:“那也不见得。”
大孙问:“你看它能值多少钱?”
老张说:“30元吧。”
我佩服地说:“你真是行家——我就是花30元买的。”
(冯崇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