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飘洒洒，把人都飘出了门。这是今冬的头场雪，怎能不让人疯狂？赤子般地嬉戏之后，忽有拥炉酌酒之想。

　　天色向晚，恰逢朋友造访，便商定了消遣的好去处。那是一家中档火锅店，觥筹交错间，忽闻乐声喧耳，朋友说演出即将开始。尚有歌舞佐酒，真出乎我的意料。灯光聚焦在微型舞台上，开场是一段女子舞蹈。接下来，主持人闪亮登场，插科打诨地寒暄过后，便是歌一曲舞一段地走过场，实在是平庸得很，引来观众嘘声一片。为了救场，主持人推出了据说是江南著名歌后的女声独唱，并和女歌后煽起情来，什么“满园春色关不往，两条玉腿露出来”，还要请女歌后表演魔术，观众仍不买账。我想这大概就叫不登大雅之堂的演出吧。朋友说，先别下结论，好戏在后头。

　　果然，在吊足观众胃口后，主持人推出了压轴人物——歌手阿牛。阿牛个头不高，一件蓝衬衣扎在裤子里，一个深鞠躬就把他鞠没了。他唱的第一首歌是《一无所有》。尽管是一首大家熟悉的老歌，他却仍演绎得“灵台无计逃神矢”。许多客人放下了筷子，都在品味那一缕心底的共鸣。观众给了他雷鸣般的掌声。受此鼓励，他即兴跳起摇滚来，甚至不停地在舞台上劈叉、空翻、甩头，还走到观众中间要人配合。观众的情绪被充分调动起来，许多人和着节奏拍手助兴。他开始脱去衬衣，浑身闪着亮晶晶的汗水，表示再献上最后一首歌——《你是我的玫瑰花》。当他反复吟唱“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时，还伴随着大幅度的单腿起跪舞蹈动作，曲终时早已气喘如牛、汗流浃背了。有位姑娘送上去一瓶冰茶，他喝了几口，就全浇在了身上。

　　通过主持人的介绍，我才知道，这是阿牛全年的第150场收官演出，随后他将告别舞台，回家娶妻生子。当我再次回眸时，阿牛低头长跪在舞台上，头抬起时，早已泪流满面。是激动，是谢意，抑或是追忆往昔的酸楚？

　　朋友说，阿牛是一枝玫瑰，在小小的舞台上，他一个人舞得那么艰辛，那么卖力，没有伴舞，只有自我苛求。

（洛阳市教育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