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凌 寒
二
“押”来的酗酒者
蓓蓓在电话中还说,她父亲不但整天在家什么都不干,还把家里的钱都喝完了,喝醉酒之后稍不称心就暴打她们母女俩。就在刚才,爸爸又因为妈妈给他酒钱给得慢了,扯着妈妈的头发就打起来。
“刚才爸爸把妈妈的头打破了,流了好多血。我喊了妈妈几声,她连眼睛都没睁,是不是被我爸爸打死了?杨叔叔,我给你跪下了,你赶快想办法救救我妈妈啊……”蓓蓓的哭声撕心裂肺。
当杨晓楠飞快地在脑子里想着该怎么帮蓓蓓时,电话突然断了。杨晓楠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上午10点多钟,杨晓楠又接到了蓓蓓的电话,原来,昨晚正说话时,她的电话卡没钱了。今天上午,她又找了个公用电话,把几天前妈妈给的两元零花钱交给了看电话的老婆婆。听蓓蓓这么说,杨晓楠这才放心了。他看了一眼话机上的来电显示,让蓓蓓挂掉电话,他给蓓蓓打过去。
电话再次打通后,杨晓楠终于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蓓蓓的爸爸何明把妻子打昏后,蓓蓓赶紧跑到邻居家里求救。两个好心的邻居把她母亲送到了附近的一个诊所,大夫在给她妈妈做了简单的检查后说:病人的左胳膊被打断了,且身上还有很多处伤,得赶紧找大医院治疗。何明酒醒之后,不但不管妻子,还把妻子口袋里仅有的70块钱翻出来,又去买酒喝了。现在,蓓蓓的妈妈还躺在家里,不但没钱治病,连早饭都没吃……
蓓蓓在电话里一遍又一遍地问杨晓楠她该咋办。杨晓楠劝蓓蓓不要着急,并说:“你赶紧把你们家的地址告诉我,我先给你妈妈寄点钱,你收到之后,先想法把你妈妈送到医院里治伤……”
正说着,杨晓楠忽然听蓓蓓说:“杨叔叔,我不能跟你再说了,我爸爸来了。他已经知道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了,他肯定又要打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隐隐约约地听到一声怒吼:“你又在跟谁说话!”接着电话断了。
一整天,杨晓楠心里都放不下这件事,当晚,坐卧不安的他预订了第二天飞往广东的机票。
那时,杨晓楠做茶叶生意还有一笔不菲的积蓄。说实话,当时,他根本没想到凭他一个人的力量究竟能够拯救几个人。他一心想的是飞一趟广东,跟何明这个酒鬼好好聊聊,把自己的酗酒经历讲给他听听,同时也尽自己所能,救蓓蓓的妈妈一时之急。
他预订的机票是下午两点钟的。当天上午杨晓楠取了3000元,简单收拾一下,把接听热线电话的事儿给妻子赵晴简单交代了一下,就准备出门。哪知,他人还没下楼,家属院门卫的电话却打来了。门卫在电话中告诉他,有好几个外地人,吵吵嚷嚷地非要找杨晓楠不可,门卫问让不让他们进院子。
杨晓楠赶紧下楼来到大门口一看,原来又是一名酗酒者被家人陪着来找他。这个名叫张二欣的酗酒者来自宁夏,同来的7位家人陪同的方式也很特别——把他的脚手都捆着,其中他的侄子还抱着一个纸箱子,里边装的竟是二锅头。
张二欣的大哥张大欣告诉杨晓楠,他弟弟平时酒瓶不离口,不让他喝酒,手脚就抖得连衣服扣子都扣不上,但一喝就醉,醉了就逮着谁骂谁,而且骂得不过瘾了,还动手打人。为此,不但他的老婆跟他离婚两年多了,家里人也没少跟着他丢人,仅上一个月,就因为他酒后闹事,赔了街坊邻居4000多元钱。他们偶然得知杨晓楠成功戒酒并开通戒酒热线帮人戒酒的消息后,就把张二欣“押送”过来了。因为担心张二欣在火车上惹事,他们家跟来了7个人全程“押送”。为了防止张二欣在路上酒瘾发作后,遭受酒精依赖症的折磨而出什么闪失,上车前他们买了3箱二锅头,一路上让他喝个够。
他们认为,只要能平平安安地到了郑州,把张二欣交给杨晓楠“处置”,一切都万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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