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能大能小是条龙。”我尽管远未达到这种境界,但有两件小事使我有所感悟。
1972年,我在某县医院做住院医师,一次护送中联部“五七”干校的一位高干回北京。当时,中联部把该县比作第二故乡,因此我受到了高规格接待,被安排住在中联部原外宾招待所。每天早上8点,就有电话准时打到我的房间,问:“今天如何安排?用车吗?要人陪同吗?”真使我受宠若惊。
一天,我说要到王府井,对方说:“请您10分钟后到大门口,车在那儿等您。”我10分钟后出门,一辆上海牌轿车停在那里。司
机上下打量着我,见我衬衣衣领上补着补丁,下穿着“尿素裤”(用从日本进口的尿素包装袋制成的裤子),脚上是粘补过的黑色塑料凉鞋。他用藐视的口吻说:“你用车?”我说:“是。”他的话使我很不愉快。
在医药商店买好了医疗器械,才9点,我想:他越是不耐烦,我就越让他多等会儿。于是,我让他把车停在王府井百货大楼门前。我楼上楼下来回转了好几圈,直到快中午,我才出来。我模仿着首长的动作,进车后只说了“回去”二字,司机便乖乖地把我送回住处。此时,我心理上才得到了平衡和满足。
下午,我独自乘地铁出去玩。我站着,手抓着上面的扶杆。一会儿,有人下车,腾出了空位,我欲坐,当手下落时,不慎碰到了一个人的头,我赶忙说“对不起”。然而,该君却大发雷霆,用一口南方话对着我使劲说,我听不甚懂。全车厢乘客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弄得我面红耳赤。我又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可他仍怒气不减。我想,是否他们有头不能被摸的风俗?于是,我屈身低头,诚心诚意地说:“你说咋办?不然的话,你就打我一下吧!”哪知这样更激怒了他,他索性站起来,口中呜哩哇啦地,还用手指着我,大有开仗之势。正在我不知所措时,车上的乘客不愿意了,有的说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有的说人家已经赔礼道歉了,有的指责那人太不讲道理。
众怒难犯,该君一声不响地又坐下了,车一停就下了车,也不知道他到站没有。
(省安装公司职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