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找到妹妹(左),胡荣先喜极而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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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麻屯派出所的民警和胡荣先一道赶往会盟镇的时候,在会盟镇大街东侧一家名叫麻婆塘坝鱼的餐馆里,一名中年妇女围着围裙,正在为顾客端菜倒茶。她的名字叫李丽,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屋鸾村。此刻的她说啥也不会想到,几十分钟后会出现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李丽的幸福和烦恼
李丽的娘家在会盟镇南边的一个乡,家中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弟弟,就她一个女娃,从小一家人都疼她。
李丽记得,开始的时候家中就她和哥哥两个,吃的、穿的自然都先尽她。后来家中又添了两个弟弟,她的“特权”地位依然没有改变。无论是爷爷奶奶,还是爸爸妈妈,每次赶集回来,总要偷偷给她捎两个肉包子,让她背着哥哥、弟弟独自享用。如今想起这些事儿,她仍然感到很温暖。
后来,李丽嫁到了会盟镇的屋鸾村,丈夫有搞建筑的手艺,夫妻俩共同努力,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眼下,大儿子已经成家,小儿子刚从部队退伍,两个孩子都在江苏打工。
日子虽然过得很幸福,但李丽却一直为一件事儿烦恼:小时候,村里人都说她不是李家亲生的,说她和哥哥、弟弟长得一点也不像。她曾不止一次地问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总告诉她说,那是别人逗她玩的。
后来慢慢大了,有了心眼,李丽的疑虑渐渐多了起来。特别是妈妈去世的时候,她在妈妈的箱子里发现一封信,这是一封从西北寄来的信,上面说得虽然模糊,但她能感觉到说的就是关于自己的事情。所以,有关自己身世的事儿,一直让李丽很烦恼。
4月23日晚9时许,一行人走进了她工作的餐馆,其中一个穿红色休闲西服的人走到她跟前时,盯着她看,她正奇怪,同来的人把那人拉上了二楼。李丽对另外一个服务员说:“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很面熟。”
他紧紧抓住妹妹的手
原来,胡荣先一行人一来到麻婆塘坝鱼餐馆前,胡荣先就透过玻璃窗,指认里面的那名中年妇女就是自己失散了40多年的妹妹。同行的人不敢相信,因为他们毕竟40多年没有见面了。于是大家商议好,要胡荣先控制好情绪,别吓着了李丽。
走进餐馆,胡荣先盯着李丽仔细一看,更确认这就是自己失散40多年的妹妹,因为她和自己的另一个妹妹太神似了。看到胡荣先的神情有变,吕大可几个人赶快把他拉上了二楼。到楼上后,胡荣先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地四处走动着,几分钟的时间里,他从楼梯口向下张望了十多次。
很快,李丽被叫上来“点菜”。李丽刚进房间,那个穿红休闲西服的人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李丽先是一愣,接着就恼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她刚要发作,看到“红西服”的眼里饱含着热泪,又顿时怔住了。
胡荣先见李丽上来,生怕她再次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上前紧紧地抓住李丽的手。“你认识我吗?”胡荣先问时,热泪已夺眶而出。
“有点面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李丽老老实实地答道。
“你知道你的身世吗?我是你的亲哥哥!我找你找了40多年了……”说到这里,胡荣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抱着妹妹放声痛哭。
胡荣先边哭边诉说自己和家人40多年来对妹妹的思念和寻找她所付出的艰辛。中年男人的哭声是极具穿透力的,同来的人、餐馆的老板、厨师、服务人员,全部被胡荣先的哭声所感染,一时间餐馆里的人纷纷泪下。
然而,此时的李丽似突发“魔怔”,脑子里一片空白,既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呆呆地面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李丽感到说不出的幸福
突然间出现了个“亲哥哥”,李丽虽然把他领到家里住下了,但感情上却一时难以接受。虽然她对自己的身世一直都心存疑虑,但当亲人找上门来的时候,她的心中更多的是不安。
李丽现在的母亲已去世,父亲卧病在床,她说啥也不能向父亲寻找答案。她找到了姑姑。姑姑沉默了许久后对她说:“你就是认下这门亲,也不能让你父亲知道,他的日子不多了。”见姑姑这样说,李丽明白了一切。
然而,虽然知道了自己是李家抱养的,但胡荣先是否就是自己的亲哥哥,李丽还是不敢肯定。不少热心人提醒她,现在骗子很多,遇事儿要多长个心眼。李丽便暗暗观察起了胡荣先。
李丽首先发现胡荣先说话的语气、动作和自己的大儿子有点神似,继而发现胡荣先走路时竟然也是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自己的大儿子自小走路也是这样,为此她可没有少拍打儿子的肩膀。
而当胡荣先看到李丽小儿子的照片后,也大吃一惊:照片上的人和自己最小的弟弟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胡荣先赶快给小弟打了个电话,让他通过手机传过来一张照片,李丽的家人一看也傻了——照片上的人除了年龄显得大一些外,和李丽的小儿子看上去真的很像。
更神奇的是,李丽的大儿子王飞闻讯从江苏赶回来,一进门恰好手机响了,胡荣先发现他手机的铃声竟然和自己的一样。进而,他们两人将各自手机中储存的喜爱的歌曲一首首放出来,竟然还是一模一样!胡荣先问王飞:“平常你是不是爱听悲情一点的音乐?听音乐的时候你是不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听?”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王飞睁大了眼睛:“你咋会知道这些?”胡荣先上前一把抱住王飞,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喊道:“我咋知道?!外甥像舅呀!”
远在酒泉、北京等地的妈妈、姐姐、弟弟、妹妹们也相继打来电话,李丽感觉亲情在一点点复苏。4月24日夜,一直很“冷静”的李丽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一天多来听到的、看到的一切,像电影画面一样一遍遍在她脑海中闪现,特别是想到哥哥已患癌症还不远千里前来找她,她的眼泪就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她一夜未合眼,天快明的时候,她听到哥哥起床的声音,就开门出去,扑到哥哥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个够。
最终从情感上认下自己的亲哥哥后,李丽说她感到非常幸福,因为突然之间她有了这么多亲人。对于养父,李丽说他虽然办了件糊涂事儿,但和养育之恩相比,那实在不算什么,自己会一如既往地孝敬他,尽到一个做女儿的职责。
近日,李丽和哥哥将前往酒泉去看望生她的母亲,她的姐姐、哥哥、弟弟、妹妹也相约到酒泉团聚。看着幸福的胡荣先和李丽,我们突然想起电影《我的兄弟姐妹》中的一句台词:我们曾经是天上飘下来的雪花,本来互不认识,但落地之后便结为一体,结成冰、化成水,永不分离。(根据当事人要求,文中部分人名为化名)
记者 杨海彤 张喜逢/文 赵朝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