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末,一股涌向北京的人群逐渐引起社会的关注,这群人以到北京追逐梦想、实现抱负的文化青壮年人为主,当时媒体称他们为“北漂族”。他们是最早的“漂一族”,身在异乡为梦想打拼,他们需要在异乡适应不同的文化,他们的生存状态也备受关注。
现在,全国经济较发达的各大中城市都涌动着这样的“漂一族”,他们大多有一技之长,比如写作,比如调酒,比如策划设计等。而在这个群体里,有这样一群人非常引人关注——“80后”。他们生于上个世纪80年代,在上一辈眼中是幸福的——赶上了好时代,不愁吃穿,一出生便享受到了人类文明的巨大硕果。但由于种种原因,他们也开始了“漂”的生涯。与其他“漂”族相比,他们精力充沛,思维活跃,他们工作也是为了生计,但生计不是他们的全部,他们还有梦想。但在异乡打拼,他们所承受的来自社会、工作的压力是前辈们没有经历过的。面对大城市那天文数字一样的房价、节节攀升的生活成本和残酷的竞争环境,他们疑惑过,迷茫过,痛苦过。有人说,漂,注定是“80后”的宿命。但不管怎样,“80后”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创造着自己的历史。
跋涉远方:梦是一件温暖的衣裳
“一千个漂泊者有一千个理由”,对于“漂一族”来说,梦想的支点更多的是如何实现自己的价值,而不是一个城市的名字。漂泊者既有漂的美丽,也有泊的忧伤;既有都市客的喧哗,又有异乡人的失落。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棵树,有的是事业,有的是爱情,有的是财富,或者还可能是一些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体验——正如一位诗人曾说“漂泊就是漂泊的理由”。对于“漂一族”,什么才是他们心中的那棵树呢?
追寻爱情的梦想
黄岚是沈阳某大学2006届毕业生,本来她已经在沈阳与一所高校签约,可是因为男友在洛阳工作,于是,她义无反顾地追随男友来到了洛阳。“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心中都有某种情结,关于理想、关于爱情、关于生活。在我心中,洛阳是个有故事的地方,圣洁美好。同时,我个人也有一点爱情理想主义的色彩吧。”黄岚笑着说。“不过来洛阳,我其实更多的是为了爱情。和男友一起打拼,是我唯一的目的。通过这半年的朝夕相处,我更理解了生活的艰难。由于我们都是工薪阶层,又不在父母身边。即便洛阳的物价不算高,我们的日子仍然过得紧巴巴的,住的是没有暖气的房子,吃的是粗茶淡饭,我也很少买衣服。但我相信两个人齐心协力就能克服一切困难,生活就是痛并快乐着。” 她相信她和男友的未来一定会很幸福。
被城市的魅力所吸引
叶子1983年出生于山东菏泽。5年前来到洛阳读大学。“洛阳是一个很古老的城市,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汉唐的气息。来到这边上大学以后,我终于体验到生命里的心动,这座城市完美地糅合着厚重与清新,像一部翻不到结局的巨著,深深地吸引着我。毕业后,我也就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可是“漂者无根”,漂的本质似乎就是一个人在异乡孤军奋战。作为一位外地女孩,一个人孤独地在异乡行走,确实需要勇气与胆识。“在洛阳,我的人缘还算好,朋友们都愿意帮助我,现在收入也还不错,我想我会一直呆下去的。这里有我的事业,有我大学时的朋友,这里的精神和物质条件都不错。我相信命运,不会好高骛远,该有的总会到来。我希望能在洛阳有个安稳舒适的家,不想继续漂泊了,洛阳是我的选择。”
热爱漂泊的感觉
黑子是个流浪歌手,留着一头长发和一绺胡须。接受采访的时候,他刚到洛阳两个多月。夜里,他到酒吧唱歌;白天,他就流浪在这座古城,背着一把吉他,走到哪里就唱到哪里。他有过爱情,有过冷眼,也有过囊中羞涩,但这些通通被他抛在脑后。他还年轻,才24岁,他说自己的性格注定了自己要永远“漂”下去,洛阳只是他“漂”中的一站,他还要一个人自由地流浪天下。我问黑子,“你的梦想是什么?”,他说他的梦想就是在漂泊的行程里歌唱。黑子说他从没有感到过孤独,他有音乐和梦想,这就足够了。
只因生存压力小
晓寒家在农村,现在的他在市内某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师。他笑称自己是背着青春闯天下。“在大学刚毕业的两年里,我走遍了北京、天津等大城市,工作换了很多,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自己的。生活的重压,再加上父母不希望我离他们太远,于是我来到了洛阳。我现在的工作是我的专业,压力不是很大,且我做得也很得心应手,薪水也不错。我现在在慢慢地存钱,想明年买一套房子,毕竟也到了结婚的年龄,我不想再漂了,希望能在洛阳稳定下来。”
人在旅途:谁比烟花还寂寞
通过上大学、打工、创业等方式进入洛阳的“80后漂一族”,他们的生存状态如何?是否也面临着许多别人难以想象的生存压力?面对这些压力,他们又应该如何应对?记者采访了几位经历着悲伤、欢乐、幸运和失落的异乡人。从他们的遭遇与感言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的理想与失落。
孤独
“落叶归根”是中国的一句老话。绝大多数“漂一族”都不可能永远处于“漂”的状态,在身心疲惫之际,或多或少都会涌出叶落归根的渴望。但最让他们困惑的是,他们的“根”到底在哪里?韩奕从江南小镇来到洛阳已经有五六个年头了。“故乡是永远的家”,许多漂泊在外的游子往往会这样说。“但是如果有一天,连故乡也变成他乡的时候,遗失在不知何处的根就成为了最要命的伤痛。蓦然回首,自己已经难以适应家乡的习惯和城市文化了。故乡已经在岁月的流逝中将我遗忘了。”韩奕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哪个是自己的家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紧紧包围他的,只有刻骨的孤独。韩奕说每当这个时候,就想起那首《流浪歌》,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走啊走啊,走啊走/走过了多少年华/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春夏。这首歌中隐隐的乡愁和追逐梦想的艰辛唱出了他的万般愁滋味,每每让他落泪。
婚姻
小林,年纪不大不小,26岁。工作到夜半,回到租住的公寓里,把自己疲累的身体抛向沙发的同时,心中除了孤寂还是孤寂;中秋佳节,合家团圆的日子,只能吟着“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聊以自慰,小林很希望能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一起“笑望长夜变清早”,可是因为他是异乡人,认识的人不多,认识的女孩更是寥寥无己。可是,客居他乡的落寞感是难以避免的,而且,他觉得自己真的需要婚姻。这个周末,他终于决定向婚介求助了。“我过去从没想过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终身大事,现在看来,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像我这种情况,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住房
“我想有个家,真难”,小李很绝望地摇着头说。27岁的小李家在农村,大学毕业正赶上两件事,一件是大学扩招后的“本科生满街走”;一件是房地产的价格每个月都要“抖三抖”。费了不少力气,他谋到了一份“网络维护”的差事,薪水却低得可怜。和女友两人的月薪加起来不到2000元,没有任何福利和保障,工作也很不稳定。如今他与女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是清点两人所有的积蓄却不到1万元。为了多攒钱,他瞒着父母悄悄找了一份可以利用休息时间、每月可挣400多块钱的钟点工。“不管怎么样,每个月多400块钱可以解决两人的伙食了,可是一想到起码十几万元才能买到的房子,就觉得结婚遥不可及!”长期加班工作让小李十分憔悴。“工作3年了,不但没给家里贡献过一分钱,到结婚的时候还得向身在农村的父母伸手!”小李无奈地对记者说。
青春无悔:在漂中感受无限风光
漂,既意味着自由,也意味着不稳定。在漂的过程中,隐藏着许多很难掌控的变数,也包含着许多颠沛流离的艰辛。离开故土,在城市之间体验生活,体味孤独,感受人生。在“漂”中成长,在“漂”中认识自己,那是一段痛并快乐着的旅程,因为梦想,因为执著,因为更多更多。
禅宗主张“以出世的态度做入世的文章”,“漂一族”的行动恰恰就是这样,当然,他们不是禅者,他们只是过着自己不一定喜欢但选择了就不后悔的生活。他们对未来有期待,因为有年轻做本钱。相信那些经历过这种状态的洗礼,而又能坚持不懈、自强不息的朋友们,最终都会有一个真实而丰富的人生。
本报记者 崔 晶
在古都洛阳,也涌动着这样一群“80后”。当然,和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比,洛阳经济上的发展稍显逊色,但她文化上的魅力却是不可阻挡的,尤其是近些年洛阳的城市环境有了很大的改善,现代化进程也加快了脚步,连同工业、科研方面的优势吸引了一群年轻人,他们愿意把青春连同激情留在这片热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