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透析室内,梁晶拥被半卧着,纤细的手臂上插着两条导管,一旁一米多高的血液净化器在轻微的鸣响和闪烁中工作着:血液从体内抽出后,经过清洗净化,回到她的体内——鲜红的回流血液汩汩涌动,那是生的希望。一个星期两次,每次4个半小时的透析过程中,要把全身的血液过滤10遍,这是18岁女孩梁晶必须的治疗。
梁晶说话很少,时常面带微笑,这笑容在她清秀而苍白的脸上显出淡淡的美丽。整整一上午的治疗时间,戴着眼镜的梁晶都在看带来的课本——这是她的习惯,从第一次住院治疗就开始了。
“我实在上不了楼了”
梁晶是孟津二高的一名高三学生,从小聪慧而刻苦的她,在学校每次考试中几乎都是第一名。她性格柔顺,是家长和老师同学眼中的“模范乖乖女”。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小学五年级时,她就因患肾炎而接受治疗达半年时间。
去年年底,在学校的一次体检中,医生发现梁晶的血象出现问题。初步检查后,县医院的医生神色凝重地告诉家长:孩子的肾脏有问题,最好去大医院看一看。
其实,很久以来,梁晶就感觉“上不来气,浑身没力气”。但乖巧的她害怕家人操心,更怕耽搁学业,从没说过什么。再说,高考前的第一次大练习就要开始了,她不想错过。因此,虽然浑身浮肿,精力极差,梁晶却连一节自习课都没有缺过。她隐瞒着自己的病情,对妈妈说“一点也不难受”,对同学们关切的询问总是报以一贯的微笑……
“一练”考试,梁晶的成绩依旧名列前茅。但大家也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在考场上几近昏厥……同班同学徐焕丽说,她几次看到梁晶站在一楼楼梯口,扶着栏杆喘气。“一练”后病情出现恶化的梁晶告诉她:“我实在是上不去楼,走不动了……”
随后,洛阳一家肾病专科医院的诊断结果到了梁晶父母手中:女儿患的是慢性肾功能衰竭,必须立即住院治疗。她的主治医师也感到震惊:“这么长时间,全靠她的毅力在支撑呀!”
住院20多天后,梁晶回到了家:春节前就是学校的期末考试了;还有,包括透析在内的治疗已花掉了近7000元钱,而父母都在家务农,这个家庭并不富裕……
让人吃惊的是,在这次期末考试中,梁晶又取得了全班第一名的成绩!
边治病边复习,她没有放弃
梁晶开始时时觉得“上不来气”,今年3月,在一次熬夜看书后,她又住院了。半月后回家,没多久病情恶化她再次住院……
不论是在病房里,还是在透析病床上,梁晶留给大家的都是这样的印象:文静,内秀,又极坚强。医护人员对她充满怜爱。
透析室的牛护士长说,治疗时梁晶不是背书就是戴着耳机听英语,“不肯浪费一点时间”。她的话很少,但“和人说起话来思路很清晰,处处透着灵气”。对医护人员的关心,梁晶总微笑着轻声说:“没事的,阿姨,我不难受……”
“能不难受吗?那么粗的针管像刀锋一样,碰到哪里就会划破一个口子,插在身上咋能不疼?”牛护士长说。
今年3月,在要求医生3天内为其连做两次透析后,梁晶坚持回校参加了高三“二练”。两天4科的考试刚结束,她就又被送进了医院。这次,老师和同学们才知道她得了这么重的病。
梁晶人缘好。“从来没见她生过气,总是微笑着,语气柔和,爱帮助人。”同学们说。如今,梁晶的病情牵动了全班同学的心。同学们自发制作了一本留言册,上面写着每个人对她的祝福。大家将留言册和共同筹集的钱一起送给梁晶时,这个坚强的女孩哭了……
病着,她也要参加高考
不久前,梁晶作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决定:“我要参加高考!”上大学是梁晶的理想,她的班主任老师李玉良说:“如果身体健康,梁晶应该能够考上重点大学,可是现在……”
朝夕相处的同学们了解梁晶,她对家庭有很强的责任感,想早日大学毕业,替父母照顾弟弟。“她想对自己有个交代,也想为弟弟树个榜样。”
梁晶的父亲梁天定几年来一直在外打工。女儿学习成绩好,他要多干点活,好为女儿多攒点上大学的钱。如今老梁依然努力工作着,为了挣到比学费更高昂的医药费,也为了一个似乎还没有破灭的希望:也许女儿治好了病还能上大学呢……
梁晶学的是文科,她希望自己将来能当一名教师。妈妈宋月红知道女儿的心愿,也支持梁晶参加高考的决定,但她担心女儿的身体受不了。
第一人民医院肾病科主任付江告诉我们,如果能保证及时做透析,参加高考对梁晶来说还是能够实现的。“但需要很小心,因为梁晶的肾脏严重受损,已是尿毒症状态。感冒甚至是一点劳累,对她来说都是不能承受的”。
现在距高考还有不到两周时间,只要身体还能支撑,梁晶都在按计划复习功课。宋月红说:“如果去考,我和她爸爸都会陪着她。”
全校师生送来浓浓关爱
因为家里经济拮据,懂事的梁晶一向节俭。“平时她吃馒头喝开水就算一顿饭,穿的都是家里做的布鞋。”同学徐焕丽说。现在,每次240元的透析费用已让梁晶一家难以承受。
5月24日上午,孟津二高的部分老师和同学来到了梁晶的透析病床前,送来了全校师生为她捐的治疗费1万余元。这笔捐款包含着学校每个人的心意,特困生小伟捐出了仅有的55元钱。
每次透析后,梁晶都要脱去几公斤水,但为了治病,再口渴也不能喝水。透析也会使人疲劳甚至虚脱,因此,每次治疗后,梁晶只能以浅浅的笑容表示她的谢意。
我们不忍多打扰她,只是默默地在心中送上对这位坚强女孩的祝福:可爱的梁晶,早日回到大家中间来吧,我们和你在一起!
见习记者 陈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