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 郑凤玲
爱——
乳房是女人的象征。
远古时期,女人就知道利用这个“秘密武器”:古埃及贵妇将乳房涂成金色,乳头描为蓝色;印第安少女喜欢在乳房上绘彩图;古罗马妇女施白粉于乳房,涂红脂于乳头,在涂红脂时还掺加蜜糖,更利于恋人和丈夫亲吻。
哇,这么直白热烈地“勾引”?
其实,古代女人这样做的时候,很坦然。因为那时的乳房是自由而袒露的,即使它作为性器官,也是敢于暴露在阳光下的(图d)。
哀——
可是,人类越发展,乳房就越被封闭,它成为女人身上最隐私的部位之一。
任何压抑都会导致反抗,中世纪晚礼服的发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这种晚礼服将全身紧裹,独独在胸前开个大口子,酥胸裸露,胸前涂上铅粉,让胸脯变得雪白、光彩。衣香鬓影的舞会上,名媛丰腴的乳房,像花朵一样热烈开放,乳沟深深,成为男人性兴趣焦点。
不过,中国女人的乳房一向是“羞答答”的。从《诗经》到《美人赋》再到《洛神赋》,写尽了女性的眼、鼻、唇,独独不提乳房。
敦煌曲子词中倒是提到了乳房:“胸上雪,从君咬。”不过反映的是西域新婚习俗。《汉杂事秘辛》记录汉宫廷对梁莹进行全身体检,也只写到了“胸乳菽发”四字,形容她乳房若初生豆苗,小而娇嫩。
《隋唐遗史》里说杨贵妃和安禄山私通,被安禄山的指甲抓破乳房,于是发明了一种叫“诃子”的胸衣遮挡──尽管唐代社会很开放,但杨贵妃在外人面前露乳,也属宫廷秽史。
宋以后,女性身体部位藏得更紧。元代“乳疡不医”的故事讲:马氏乳房生疡,人们劝她请医治疗,马氏说:“吾杨氏寡妇也,宁死,此疾不可男子见。”因为不肯让男子看见乳房,拒绝就医,就这样死了。
连古典情色文学里的描写也很简单,通常是“酥胸雪白、两峰嫩乳”。伟大的《红楼梦》中塑造了一群美丽女子形象,可全不知其胸脯大小。尤三姐(图e)在施展性诱惑时:“身上穿着大红小袄,半掩半开的,故意露出葱绿抹胸,一痕雪脯。”仅此而已。
民国时期,女性必须将乳房深深藏于衣服才是“美德”。如果直接表现身体曲线,会被认为是下流。女孩子用布带裹缠胸部的故事在影视剧中很常见,如电影《湘女潇潇》:在寂寞的夜里,潇潇用宽大的布带把自己日渐丰满的胸部和腹部裹进去,连同自己澎湃的情欲。
怨——
乳房与女人,可谓“情人”,其间的“爱恨情仇”一言难尽。
“愿奴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陈晓旭因乳腺癌而死让无数人扼腕叹息,也再一次让女人对乳房“爱恨交加”。如果它患病,就非要与女人分离;如果不分离,就可能让女人香消魂断。
这种感受,像不像女人和“变心情人”的关系?
也许,乳房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女人自身。它属于婴儿,属于男人,属于政治,属于商业。只有乳房的疾病属于女性自己,乳房的巨大空虚属于女性自己。
戏——
美国多媒体艺术家玛图希卡,得知自己患乳腺癌时,特别“勇敢”──做完乳房切除手术一年后,她为自己专门设计了一套展示“残缺”的礼服,自拍了照片(图b)。一个女人用如此坦然的态度公开了她的缺陷,令人吃惊、揪心;而她坦然面对缺损所焕发的生命之美,更令人震动。
乳房与女人的关系如此复杂,假如碰巧它的主人是个明星,就更热闹了。
电影《旗鱼行动》中,为让“黑珍珠”哈莉·贝瑞演出一段上半身的裸露镜头,片商不惜出价50万美元才获美人首肯,哈莉也因此成了好莱坞“胸部价值最高”的女星!
王菲生女一直备受关注,《王菲:哺乳期胸部明显升级》一文的标题更是唬人,致网站点击率直线上升;《林志玲坠马,胸部可能成大小奶》一文曾经是热卖焦点;就连瘦弱的孙悦产后自诩为“奶牛”的话也被到处转载。
不过,美国广播公司新闻女主播伊丽莎白·维加斯也很苦恼:著名女性杂志《MARIE CLAIRE》近日刊登了一张她一边报道新闻,一边哺乳的恶搞照片(图a)。尽管维加斯对这张照片非常失望,不过仍然笑称她为能够给孩子哺乳感到自豪——当然不是在播新闻的时候。
如果这些只是个案,那么,去年年底大热的影片《满城尽带黄金甲》中,简直是“满屏丰乳关不住,道道乳沟挤出来”(图c)。从巩俐、李曼再到后宫粉黛,除了实力派演员陈瑾外,女演员一律以大胸示人。怪不得有好事之人骂张艺谋“开始为满城女人丰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