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刘建超 图/聚隆工作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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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洁睡得特别香,真怪,好久没有这样酣睡的享受了。
阳光多情善感地透过宽敞明亮的玻璃窗,温和地洒在宽大松软的米黄色水床上,轻轻吻着一张伏在床边被秀发遮掩的白皙的脸。
白洁醒了,其实当午后的阳光刚刚探头探脑地窥视屋内,白洁就醒了。她不想动,她喜欢睡眼蒙目龙地享受阳光像初次约会的大男孩一步一步靠近的感觉。
白洁翻转身体,把自己摆放得更舒坦,阳光便拥抱住她线条分明的躯体。白洁知道自己很美,因为午后的阳光总是有些贪婪地赖在她风情的躯体上不肯走。
该行动了!起来吧,一、二、三!白洁伸出润滑光洁的双臂在空中潇洒地划成两道弧线,支撑起懒散的身躯,瀑布般秀美飘逸的长发便错落有致婆娑在她前胸后背。她修长纤细的玉指轻轻卷起一缕秀发缓缓地弹出,回落的发丝搅得黑色瀑布瞬间颤动,如从窗隙间溜入的微风羞涩地摇动锦缎窗帘。
曾经有人为这飘逸的秀发如醉如痴。
白洁毕业后的一段时间,一直住在家里。
周日,白洁无聊地翻阅茶几上堆积了几天的晚报,看到一家中外和资企业的招聘广告,职位待遇不错。白洁坐车跑了半个小时,找到公司招聘地点,白洁如愿得到了部门主管的职位。白洁也知道招聘他的那个男人叫啸天,是部门的经理。
啸天长得很男人,英俊高大,办事利落严谨,磁性十足的嗓音对女人有很强的穿透力。
啸天似乎并没有多注意白洁的存在,也从不在白洁的面前开些与其他女孩说的玩笑。但是白洁以女性特有的直觉,感觉到啸天在注意她,她背后总有一双窥视自己的眼睛。
这天,白洁约好了和朋友吃晚饭。白洁早早处里完手头的杂乱,只等下班走人了。
啸天几乎和下班铃声同时来到正准备起身的白洁的桌旁,一大堆资料小山一样摊在白洁的案头。白洁无奈地咬咬牙,朝着啸天的背影挥挥拳头。
白洁连忙给朋友打电话,赔了不是,骂了自己咒了上司,活还得自己干。该死的啸天!白洁在白纸上几笔勾画出啸天的卡通像,又在他头上添上一只拳头。白洁自己被逗笑了,郁闷的心情缓解了许多,开始投入工作。
不多时,肚子就开始和电脑主机竞相鸣唱,白洁只好喝几口茶水对付。忽然,屋内一片漆黑,停电了。南区建设还在开发中,市政建设也没到位。白洁所在的公司附近连路灯也没有,仅有一趟临时开通的118路公交车,可也赶不上末班车了。眼下这种情况,白洁连公司的大楼都不敢走出去。白洁就又想起了啸天,说不出是什么感受,白洁忍不住对着黑暗处喊了一声──啸天,你个混蛋!
门口亮起了一支蜡烛,幽幽的火苗更令人觉得不安。白洁紧张地问,谁,谁在门口?她握住桌上的水杯。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是啸天!手中托着生日蛋糕。
坏蛋来慰问好蛋,吃吧。啸天歪着头看着被吓着的白洁。
白洁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快乐,禁不住扑在啸天的怀里哭了。
啸天拥着白洁,抚摸着白洁如缎般的长发,轻轻地说, 知道我为什么说服老总把你请进公司吗?啸天吻着白洁的秀发说,就因为你这诱人的长发。那天,你的长发无意间在我手臂上拂过,我浑身竟然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冲动。
白洁说,你喜欢我的就仅仅是这头发?
啸天说,难道一头秀发还不够吗,一个女人只要有一点对男人有吸引力就足够了。你知道我爷爷娶我奶奶是看中了什么?我奶奶下巴上的一颗红痣。
白洁说,那我要是剪去这长发……啸天捂住白洁的红唇:我不允许,永远不允许!
叁
那次停电事件以后,加班就成了白洁啸天约会的暗示。
又一个“加班”的夜晚,屋外飘着凄厉的细雨。俩人紧紧拥在一起,亲吻着,抚摸着,啸天脱光了自己和白洁的衣服。
他们第一次的激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妙,啸天把白洁搬在自己身上,要白洁用长长的秀发在他身体上滑动,发丝在啸天的脖颈胸前婆娑。
啸天很受上司的赏识,公司老板去北京开会,专门让啸天陪同。啸天从北京回来后,开始负责本部门以外的一些事务,与白洁的“加班”也少了。
白洁明显感觉到啸天对自己的疏远,约会越来越像做贼。从前的约会多是缠绵的情话,啸天风趣挑逗的笑话段子把气氛调节得温馨暧昧。现在啸天多是谈自己的苦难身世,讲自己多年奋斗的艰难和对事业的追求和梦想。
男人总要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这是啸天常对白洁说的一句话。
事情很快就明了——公司老板有意将来把产业交给啸天,但前提是啸天必须成为自己的女婿。上次老板带啸天去北京开会,实际上是带着啸天同女儿见面。啸天自然很讨老板女儿的欢心,而老板的女儿正在读研,长得端庄秀丽,就是缺少白洁那令啸天怦然心动的秀发。
没多久,老板的女儿放假,从北京到花城来游玩,啸天整天陪同,俨然一对情侣。
白洁没吵没闹,辞去了工作,回到家里。临行前,她对啸天说,你永远也走不出我这飘飘的长发。
白洁泡在酒吧里,琢磨着让她痛苦不堪的报复计划,用酒麻醉被抛弃的痛苦。
报复计划终于可以实施了!啸天的公司要搞五周年庆典,就在下午三点,地点在公司新落成的萧田大厦。
白洁喜欢午后的阳光。
白洁觉得上午的阳光太张扬,不可一世的霸道和蛮不讲理,总是想把一切美好都占尽还矫情做作;晌午的阳光又感觉太恶毒太挑剔,对什么都不满意对什么都看不顺眼,其实只是个短时间的过渡却不忘恶狠狠地捞上一把,让人有种厌倦了的紧张;夕阳虽然美,但太惨烈太喋血,总是那种苦苦的挣扎哀天忧地孤凄苍凉又无可奈何的凝重;午后的阳光就不同了,午后的阳光温和恬静,超凡脱俗,稳重而淡泊。白洁在午后阳光营造的氛围中才可以尽情地舒展内心的平衡和寂寞。
该冲个澡了。白洁走进浴室,温度适合的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水珠沿着白洁光滑的肌肤滑落,在她丰满的双乳处流出一条优美的曲线。白洁双臂抱住前胸,优美的曲线被搅乱,水珠无序零乱地洒在脚下。白洁就这样紧紧地抱住前胸在水中沐浴着,不给双乳再舒展美艳的空间。
白洁走到阳台上,拿下裹在头上的毛巾,瀑布般的长发舒展在腰间。还沾着水珠的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晶莹的光泽。白洁双手支撑着下巴,伏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楼下的车水人流。红绿灯对汽车还起作用,自行车和行人已不在乎它的存在,横穿直走没了约束,司机的咒骂声,紧急刺耳的刹车声不绝于耳。人们似乎已经麻木,毫无顾忌地穿越着自己应该走或不应该走的路段。
白洁注意到对面路口的一个小青年,十八九岁的样子,留着个电影里的美国大兵式的发型,一身牛仔装,耳朵里塞着MP3,身躯随着音乐的旋律有节奏地扭动着。他在等绿灯,唯一在等绿灯的人。不停地有人从他身旁穿越红灯,他视而不见,偶尔抬头看看红绿灯的信号,又沉入节奏中。绿灯亮了,小青年不急不慌地走过路口,有闯了红灯的自行车左拐右晃地贴近小青年的身体,小青年本能地往一边闪闪,仍然从容。再过路口,又是红灯,刚走过两步的小青年立即退回白线后,等待绿灯。
白洁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她觉得是一种感动,一种久违了的感动。
白洁看着从绿灯下走过来的小青年,忽然有了很强烈的冲动。她迅速穿上鞋,飞快向楼下跑去。
白洁跑到楼下,径自走到小青年的跟前,说,请你等一下。
小青年看到只穿着睡衣的白洁,怔住了,他摘下耳机,问,你,你有什么事?白洁脸红了,随口编说,我有个弟弟,跟你一样大,他在国外读书,几年没有回来了。我很想念他,你很像我的弟弟。你能让我轻轻地抱你一下吗?
小青年看看四周的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看到白洁那双流露着真诚渴望的眼睛,点点头,好吧。
白洁轻轻地拥住小青年,轻轻地拥着,眼中的泪水滴落在小青年温暖的背上。
萧田大厦前彩旗零乱,鼓乐喧闹。
庆典仪式开始,让人吃惊的是走上台前的礼仪小姐竟然是清一色的黑礼服,并且全部都剃着光头。喧闹的现场霎时一片寂静,风度翩翩的啸天脸色骤变。
忽听有人喊,楼顶有人!
人们仰脸望去──
蓝天衬映下的楼顶,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姑娘,她缓缓地展开双臂,身体慢慢地向下倾斜,鸟一般飞来,风,轻轻地托起她的纱裙和她飘飘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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