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我读高中,正处在困难时期,同学们大都是自己起小灶做饭吃。
做饭的厨房,安排在一个中间打通的大草房内。四五十名同学用泥巴垒成的小锅台,一个挨一个摆放在草房内,远看活像一排排燕子窝,近瞧好似一个逃荒的“难民营”。吃的全是清一色的稀汤寡水,大都是黄面、红薯面汤,再看做饭用的柴禾,都是同学们从家里带的棉花秆、玉米芯、芝麻秆等易燃品,一小捆一小捆,放在自己的小锅台旁。
有一天,刮着大风,十几名下课早的同学同时生火做饭。一时间,草房内浓烟滚滚,把人呛得喘不过来气。我把锅里添上水,生着火后,就到外面透气、看人下棋了。一会儿,一个正在房内做饭的同学,猛地蹿出来大声喊:“谁的锅台着火了!”我一听,不好!赶紧往房子里跑,此时,锅台内掉出的柴禾已引燃了邻灶同学的柴禾。噼噼啪啪的着火声,响成一片。眼看就要“火烧连营”,大有火烧上房之势。
我慌了手脚,一边大喊“快救火呀”,一边赶紧端起锅里的水往火上泼。谁料,这一小锅水根本无济于事,火越着越大。
听到喊声的师生们提桶的提桶,端盆的端盆,拿树枝的拿树枝都赶来了,大家顾不得烟熏火燎,抢着救火……经过顽强扑救,险情总算得到了遏制,一场可怕的大火扑灭了。
看着老师和同学一个个被弄成“黑老包”似的脸,我哭了,低着头说:以后就是烟呛死我,我也不敢出去看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