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丑第一次看到那种玫瑰花,心里惊了一下,好像被针扎了一样,一跳一跳地疼。
首先是颜色,那种蓝,有点娇,有点沉,还有点媚,她形容不出来是什么蓝,反正就是让人吃惊的蓝。然后是名字,蓝色妖姬,有点蛊惑的意思。
韩非其人
那天晚上吃饭,因为什么不记得了,反正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了,有男有女,吃得很闹,酒杯同口水齐飞,歌声共吆喝一起,气氛出来了,矜持的女人放松了,放松的男人放肆了。
韩非摇摇摆摆过来,一屁股挤在六丑身边,很温暖地挨着她半拉身子:六丑,六丑,可你一点也不丑。
六丑拍拍韩非的膝盖,喝你的酒吧。
韩非醉意蒙眬地笑了,喝我的酒。
这是六丑第一次和韩非见面,她只知道他叫韩非,是一个朋友带过来的,酒量很大。
初次约会
过了那么几天,六丑正在埋头记账,手机响了,一个男声说:“正单衣试酒,怅客里、光阴虚掷。愿春暂留,春归如过翼……”六丑扑哧一声笑了,谁啊?抒什么情呢?
男声说:别打岔,我试试能不能背完。
六丑听出来了,是韩非。她说,韩非,别神经了。
韩非也笑了,听出来了啊?记性够好的,那我就不背了,就是背过也没什么意思,你记性这么好,没法显摆了。
韩非说晚上请六丑吃饭,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一起吃饭。六丑说,就是想一起吃饭?韩非说,就是一起吃饭,要不还想干吗?六丑哈哈大笑,不想干吗!
进到包间,六丑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问韩非还有谁。韩非说就我们俩,人多了费钱,我得节约闹革命。
六丑知道韩非在胡说八道,可因为韩非下午电话里的铺垫,她心情特别好,也不想揭穿他,就愉快地和韩非一起就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话好像越说越多,怎么也没个完的迹象。六丑几次都想说不早了,该回去了,可几次都没法把这句话从热闹的话题中插进去,然后就继续到实在没法继续了,六丑说上卫生间,回来站在包间门口,说回去吧。韩非似乎意犹未尽,看看六丑,只好说,走吧。
蓝色妖姬
路上行人很少,他们俩慢吞吞地走着,似乎有点依依不舍的意思。
一家花店还开着门,六丑突然兴致很好,说进去看看吧,话说完,她人已经朝那边走了。韩非没有说话,跟着走了过去。
六丑先看到了那束蓝色妖姬,老板告诉她,这是刚空运过来的。
六丑看了看,凑过鼻子想闻一下有没有香气。韩非对老板说,给我来一枝。老板笑了笑,好啊,26块。
韩非接过没有任何包装的蓝色妖姬,递给六丑:送给你,丑丫头。
六丑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蓝色妖姬是她喜欢的,叫她丑丫头也没错,她就是六丑呗。只是,一句丑丫头,好像突然把两个人之间拉得很近,近到很随意的程度。
从那以后,六丑每天都可以收到一枝蓝色妖姬。
一次试探
花送到第35枝,韩非又给六丑打电话。这中间,韩非给六丑打过电话,俩人也见过一两次,吃吃饭,然后闲聊,想起什么说什么,有一搭没一搭的。
好几次六丑都想问韩非,你到底做什么工作的,怎么这么潇洒,可都被韩非东拉西扯给绕过去了,六丑始终没问出口。
韩非这次找六丑,说是让帮点小忙。六丑说,啥事啊,你老人家还用我帮忙?
韩非的声音听起来跟平常不一样,六丑,正经的,真是有事要你帮忙。
啥事?只要是我能帮的。
韩非说晚上去找六丑,见面再详细说,要六丑下了班在单位等他。
18点下班,六丑等到19点也没等到韩非,给他打电话,电话没人接,六丑有点着急了,看来韩非还真是有急事,她只好在办公室继续耐心等,一直等到20点半,饿得前心贴后心,韩非才过来。
韩非一手搭在门框上,一手在六丑开着的办公室门上轻轻敲了几下。韩非胳膊底下夹了个小包,鼓鼓囊囊的,一脸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又不像有急事的样子。
六丑听见敲门声,抬头一看,见是满脸笑容的韩非,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跑过去拽住韩非的胳膊,急切地问,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韩非没说话,一直盯着六丑看,六丑摇着他的胳膊,你说话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还笑,笑啥啊笑。
韩非突然侧了一下身,用另一只胳膊揽住了六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丑丫头,我就是看你会不会紧张我,会不会帮我。
六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不敢看韩非,只下意识地把头抵在韩非的胸前。韩非说,丑丫头,还真的会紧张我,谢谢丑丫头。
出事了
韩非和六丑的关系一下就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六丑觉得每一天似乎都在梦里一样,充满了欢乐。
过了半个多月,韩非对六丑说他要出差几天,有点事要处理。这时六丑知道韩非在做生意,可具体做什么,韩非一直不说。韩非说女人操心多老得快,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等将来她当了老板娘了,知道也不晚。六丑说,讨厌!赶紧走吧,路上小心,处理完事早点回来。
韩非走了的第三天,六丑正上班,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外地的号。
电话里是韩非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焦急,六丑,快帮帮我!
韩非让六丑出去接电话,说他有重要的事告诉她。
六丑捂着电话跑到卫生间,把门插上,然后问韩非到底怎么了。
原来韩非去进货,可货主说他上次欠的货款没付,不但这次不能提货,而且还要把上次的货款付清,否则就别想走。
韩非说他现在被货主关在一个仓库里,除了给他一个电话,让他打电话找人帮忙把货款打来,别的一点自由也没有。
六丑着急地问,那需要多少钱?
韩非说,35万。
妈呀!六丑叫了一声。这么多啊,一下去哪儿弄这么多钱去。六丑想想自己的万把块钱存款,和这个35万相差太远了。
六丑在卫生间里转来转去,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韩非。韩非,我一下去哪儿弄这么多钱啊!你赚的钱呢?
韩非说,我有钱,可我现在人在这儿,他们又不让我走。你只要先帮我把钱打过来,我回去立刻就还你。
可现在一下去哪儿弄这么多钱?
你不是你们单位出纳吗?先借用一下你们单位的钱,等我回去立即补上,谁也不会知道。
犹豫了一会儿,六丑说,好吧。你给我说账号。
钱,悄悄地从一个账户转到了另一个账户。
真出事了
两天后,是韩非说他回来的日子。
六丑从中午开始就给韩非打电话,一直打到半夜。手机开始是无人应答,后来是关机。打韩非求救时打过来的那个电话,过了好久才有人接,那人用难懂的外地口音说,这是公用电话。六丑想问那是哪里,对方已经挂了。
六丑这才发现,除了一个电话号码,她居然对韩非的其他一无所知。问第一次见韩非时带他来的朋友,那个朋友说,我也不认识他,只是一起喝酒见过一面,那天正好又碰到,就一起过去了。
六丑顿时觉得天崩地裂,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也不知道明天她该如何面对。
桌子上韩非走前送来的蓝色妖姬,花瓣已经卷边,有些干了,像哀怨的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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