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
《美妙》杂志社的笔会在风景宜人的情侣岛上举办。
情侣岛实际是个度假村,建筑风格有点童话的味道,房子都是分散的,也不高,红瓦白墙衬映在绿树碧水之间。
杂志社负责接待的人说,在这样的环境内,不是情侣也要给折腾成情侣的,女士们可要选准了伙伴噢!
雨巷刚安置好携带的物件,就听到门铃声。雨巷拉开门,门口站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男人自我介绍,我是杂志社的副主编谭雨,你是雨巷?
雨巷礼貌地说,谭老师,你好。谢谢你给我写的评论。
谭雨长得很男人,方脸浓眉,言谈举止都现出阳刚之气,是很讨女孩子喜欢的那种。
雨巷倒了杯水,谭老师,请喝水。
谭雨接水杯的手明显地过多触碰了雨巷的手,雨巷感觉到了却没有一点的反感,她自己也有些奇怪。
谭雨说,怎么样,旅途劳累了吧?住所还满意吗?
挺好的,谭老师。雨巷坐在床头,显得有些拘谨。
谭雨哈哈笑着说,别叫我老师,叫我老谭,要不叫我师哥。
雨巷疑惑地问,师哥?
谭雨说,是啊。我们俩都是外语学院毕业的,我大四时你才刚入校。
雨巷放松了许多,笑着说,是前辈啊。
谭雨说,在学校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啊。你一入校,几乎男半边天都知道了,说一年级来了个新生,把前几届的校花都比趴下了。
雨巷有些不好意思,说,谭前辈,你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你是学外语的,怎么做了文学杂志的主编?
谭雨说,我的文学天赋比我的语言天赋高啊。这一点你应该有体会的。
雨巷说,你是指你写的评论?
谭雨摇摇头,No!不记得在校时你收到过一首《痰盂》的诗了?我就是你走廊上那只孤独的痰盂。
雨巷开心地笑了,是你写的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坏小子搞的恶作剧。
谭雨说,我当时只是想先给你留下个深刻的印象,随后再找机会向你发起进攻。因为忙着毕业论文和考研,写给你的诗就没有机会再给你了。
雨巷有些惊疑,写给我的诗?
是啊,谭雨随口就朗诵出一首献给雨巷的诗。
谭雨朗诵得很投入,雨巷眼中竟有了些泪水。
谭雨恰到好处地起身告辞,走到门口,他转过身说,雨巷,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雨巷矜持地笑笑。谭雨用手比划着说,胸脯,你美丽的胸脯。
谭雨走了。雨巷坐在床上发愣。
大学校园里的雨巷是女生中最出色的,经常有酸不啦唧的求爱诗悄悄地就出现在雨巷宿舍的门上,其中有一首让女孩子笑疼了肚子的诗:“我就是你走廊上那只孤独的痰盂/即使在幽暗的长夜也不肯闭上那空洞的眸子/期望着/你走近我/贴近我/哪怕是亲切的一声问候──啊呸!”
那些天,女孩子们到处打听谁是“痰盂”,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就会夸张地对着痰盂──啊呸!接着就是挑逗男生的串串浪笑。
大三期间,一家电视台的导演到外语学院选外景。一个三流的秃头导演忽然两眼发直地望着一个坐在湖边静心看书的女孩——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我片子中的女主角!
众人围住了雨巷,秃头导演说,姑娘,我决定由你来主演我即将开拍的电视剧《心路》。我敢保证,能在央视首播,你就等着火吧!
雨巷双手把书抱在胸前,我并没有打算去拍电视剧啊。
秃头导演说,想想吧,姑娘。你也快毕业了,这可是你把握未来的极好机会。
雨巷笑了,摇摇头,我不拍。
秃头导演急了,那你给我个拒绝的理由。
雨巷狡黠地说,影视圈里优秀男人太多,我怕自己经不住诱惑。
导演说,你也会很优秀的,我保证会把你打造成最优秀的女明星。
雨巷说,哎哟,那我更不能进你们的圈子了,我怕你们优秀的男人经不住我的诱惑。
无论怎么劝说,雨巷丝毫不动心。秃头导演捶胸顿足痛苦不堪地对着雨巷吼,你会后悔的,听清楚了吗?你会后悔的!
秃头导演的话很快就应验了。上了大四的学生,一大半的心思都用在了即将到来的就业上。院校组织了几次用人单位与毕业生的见面洽谈会,眼看着宿舍的姐妹一个个都有了去向,唯独雨巷没有下文。
雨巷找了秃头导演。秃头导演很快就在雨巷身上“潜规则”了。但秃头导演并没有安排雨巷什么角色,只是把她圈在别墅里。当雨巷无意中看到秃头导演又在与另一个漂亮的女人苟合时,雨巷呕吐了好几天,收拾好自己的行囊走了。
雨巷在酒吧认识了梦露。梦露长得很娇艳,那种娇艳是很能让男人想入非非的。梦露几乎有着和雨巷一样的经历,只是梦露的男友赔给了她一笔钱。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互相诉说着自己的痛苦,抱头大哭,醉得一塌糊涂。俩人成了好朋友,好姐妹。
梦露开了一家公司,公司平时也没多少业务。公司没事可做的日子,雨巷还会陷入痛苦的情感中。她把郁闷化作笔尖下的诗行,写满了厚厚的本子。
梦露看到雨巷的诗,哭了。她悄悄抄下一组,寄给了外省的《美妙》杂志社。雨巷的诗很快在杂志上发表,还配了一篇“谭雨”写的评论文章。杂志社寄了几百元的稿酬,还寄了一张笔会邀请函。
梦露极力怂恿雨巷去参加笔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当公费旅游散散心。我是不会写诗,要不然我也去。梦露买好机票,把雨巷送上飞机。
笔会的晚上是联欢,东南西北走到一起的诗友豪情冲天,唱歌吟诗,没有了一点白天的矜持。
谭雨朗诵的诗,就是雨巷发表在刊物上的组诗。谭雨把诗朗诵得跌宕起伏行云流水,连雨巷都被自己的诗感动了。谭雨邀请雨巷跳舞,雨巷欣然应允。俩人的舞姿成了晚会上最耀眼的亮点。
晚会到了午夜,大家还没有尽兴。谭雨伏在雨巷的耳边说,到我屋里喝点咖啡好吗?看来他们得疯到天亮。雨巷默默地点点头。
谭雨住的是一幢靠近湖边的别墅,一条石板铺就的小路错落有致地连接着别墅到湖边的亭子。
进了屋还没有开灯,谭雨就从背后抱住了雨巷,他的两只大手在雨巷的胸前交叉着,紧紧罩住雨巷高耸的双乳。雨巷挣扎了几下,没有作用,便不再挣脱。
谭雨说,你就是我今生的幸福。我爱你。
谭雨拥着雨巷躺倒在床上。谭雨旺盛的激情让雨巷享受了从未有过的体验,谭雨伏在雨巷的身上,激情彭湃时口中喃喃自语的是泰戈尔的一首情诗。那晚,谭雨屋里的灯一夜没开。
和雨巷同住在一间屋里的是从湖南来的一个湘妹子,个头不高,黄黄的头发,割出的双眼皮稍稍有些别扭。
笔会第二天晚上,雨巷有些累,躺在床上看书。湘妹子直到后半夜才醉醺醺地回来,回来就趴在水池边哇哇地吐。雨巷赶忙给她倒了杯水,把她扶到床上,说,干吗喝这么多啊,谁把你灌成这样?
湘妹子倒在床上舞扎着双手兴奋地说,我不告诉你他是谁,反正他是个很棒很帅的男人。姐,你知道,他说他喜欢我什么吗?呵呵!他说他喜欢我的臀部,喜欢我的屁股。哈哈,他脸皮真厚,说这话脸都不红。
雨巷心里咯噔了一下,说,你喝多了,哪有这样说话的男人。
湘妹子撑起身,姐,骗你,我是小狗。他就是这样说的。他可真有意思,趴在女人身上,还,还读泰戈尔的诗呢。姐,你说,我的臀部好看吗?我妈说我屁股耷拉着,难看。
湘妹子嘟囔着睡了,雨巷脑中一片空白。
雨巷没有等笔会结束,跟谁都没打招呼就提前走了。
下了飞机,见到来接她的梦露,雨巷再也忍不住,抱着梦露嚎啕大哭。
梦露听了雨巷在情侣岛的遭遇,恨得咬牙切齿——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有点成就感的男人。
搞掉他!
梦露从雨巷的本子上又抄了几首诗,以梦露的名字寄给《美妙》杂志社,还附上自己的照片。
梦露很快就收到谭雨回信,称赞诗如何地好,想与作者见见面,具体交流交流。
在宾馆,谭雨故伎重演──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梦露说,不是我的诗吗?
谭雨说,诗当然好。谭雨随口就背诵了几首梦露寄给他的诗。又说,我最喜欢你的一双腿,充满性感,充满诱惑。我恨不得自己变成你腿上的丝袜,紧紧地护着你白皙高傲的双腿。
谭雨品评完梦露的大腿就开始动手动脚。扒开梦露的衣服时,梦露打了110。公安人员把衣冠不整的谭雨带走了。
在宾馆的大厅,谭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雨巷静静地伫立着,抬头看漫天的星斗。初夏的夜空,湿润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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