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老公腿骨折住进正骨医院,我也因此有了一段特殊的经历和感受。
骨折病人的痛苦是刻骨铭心的。且不说骨折后撕心裂肺的惨痛、做牵引术时笔杆般粗的钢锥穿入骨缝的“残忍”,也不说钢板植入术麻醉药失效后刀口四周的巨痛以及术后长期卧床静养的烦躁……单单是每日少则数百、多则几千的医药费就令人郁闷头痛。
陪护邻床的是位衣着简朴的大嫂,她的男人是粉碎性骨折,听说已住院三个月了。不乐观的康复情况以及巨额的医疗费令她心情沉重。
日子在受伤者压抑的呻吟中和家属们焦急的目光里慢慢地过着。所有的温情都在日日端饭喂水、倒屎倒尿的琐事中成了一种平淡的习惯。
腊月二十八,女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棵含苞待放的菊花,软软皱皱的叶子使我想到她男人那萎缩的左腿和左臂。女人找了一个空罐头瓶把花插进去,放在男人的床头柜上。病房里有暖气,养了两天,皱巴巴的叶子变得丰润起来。
初一那天一大早,看见女人捧着那瓶菊花正快乐地和男人说着什么,我的听力不好,就好奇地问老公:“她在说什么?”老公笑笑说:“她说开花了开花了。”我有些不以为然:“这很平常的呀……”
老公继续说:“她说枯菊开花了,这应了她的期盼——初一枯菊若开花,她男人就快康复了。”
回头再看邻床的男人,淡淡的目光里隐约有一层薄雾……女人捧着菊花看着男人,满眼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
是啊,幸福有时就是那枯菊中酝酿着的希翼,就是爱人间相互的依靠和默契;幸福是花绽开时发出的爱的悄语,是那淡香中散发出的祥和温馨!
(涧西区天津路)
李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