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阴影 阴影
C10版:情聊
3上一版  下一版4  
PDF 版PDF版
树犹如此 此情何堪?
顾问团发言
顾问团发言
      

| 洛阳日报 | 洛阳晚报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

3上一期  下一期4  
 
下一篇4  
2007 年 8 月 8 日 星期    【打印】  
《洛阳晚报》评价网上调查>>>
台湾作家白先勇高二时和王国祥认识,从此开始了长达38年的相爱相守,1992年,王国祥患白血病去世后,白先勇目睹当年两人一起栽下的意大利柏树,触景生情。写下散文《树犹如此》,纪念挚爱。
树犹如此 此情何堪?
——一个同性恋者的心声
题图/蓉 蓉

    采访对象:若树

  年龄: 30岁 某单位职员

  采访地点:洛浦公园

  采访人:本报记者 郑凤玲  

    采访若树,是半个月前的事情,迟迟下不了笔,是因为我一直在消化他给我提供的一些资料。越看,心里就越沉重,没想到同性恋这个群体是如此庞大,他们的内心是如此郁闷。

  1

  我自小是一个活泼开朗的男孩子,我父母都是高素质的知识分子,一直在做着让人尊敬的工作,他们竭尽所能为我创造了幸福的生活氛围,让我自然成长。我成长的每个阶段都充满了阳光,我从来就没有觉得我能与“同性恋”这个词扯上关系。

  记者手记:一直有一种误解,认为同性恋肯定会有自身的形成原因:如家庭不和睦,童年的阴影,缺乏母爱父爱,受到某些人的诱惑,有过类似的心理创伤。但记者翻阅了大量资料,了解到其实同性恋的形成有其天然的基因。通过人类对山羊的研究发现:有5%的公山羊生来就对母山羊不感兴趣,它们只追逐公山羊。

  这样的状况持续到我工作后。我报了一个班学英语,就在那个班里,我认识了一个男孩藤,是他让我认清了自己。    

  一天,班上举办晚会,他会弹吉他,想找个人伴唱,我就站起来了。没想到我们配合得竟然那样默契,那么心有灵犀。而让我心跳的是:我的眼睛和他一对视,竟然发现了同一种渴望。

  我们就这样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虽然时时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但由于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岁月还是在两个男孩的相依相伴中快乐度过了。

  可是,我们终归要长大,他终于要结婚了。他结婚时,我还是去了,因为在外人眼里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没有不去的理由。看着他和他美丽的妻子笑靥如花,我一直微笑着。只是在我们目光相遇时,我才能感受到一种缓缓的痛,那是一种用钝刀子割肉的痛。

  虽然他愿意和我厮守,但我们的力量太弱小了,抗拒不了社会的压力。而且,他是有双性恋倾向的人。这样的结果对我们来说,应该是好的结局。

  记者手记:其实很多同性恋倾向只是在潜意识中存在。如果没有诱因,可能暂时会表现不出来,但最终都会表现出来,只是一个时间早晚问题。

  同性恋中,也分纯粹的同性恋和双性恋。藤就是一个双性恋的例子。据统计:在同性恋中,有80%以上的男同性恋者最后迫于社会的压力结了婚,这实际上也造成了一些家庭的不幸。

  2

  我很痛苦,我更加迷茫。我是不是真的很不正常?我是不是该走向正途?我开始试着交女朋友,一个接一个地相亲,但每一次相亲对我来说都像上刑场。

  我和一个女孩柳开始了正式的交往。柳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她特别喜欢我,很快我们就谈婚论嫁了。

  就在结婚前,我又开始退缩了,因为我发现,无论我怎样努力,我还是不能真心爱她,我无法和她亲热。我们之间哪怕简单的亲吻,我都觉得不自然。我不能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面对我提出的“分手”,柳伤心欲绝,我父母也大发雷霆。他们让我给出一个理由,什么样的理由?我考虑再三,终于决定“出柜”(同性恋者对周围人坦白自己的身份)了。

  “儿子是同性恋?”如同一颗原子弹,震得父母老泪纵横,我老爸一次次地捶着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怎么偏偏我家儿子是同性恋?”

  每当看到他们这样,我觉得我真是家里的罪人,我太让他们失望了。他们以为我是“病”了,只要吃了药,就能好。

  最终,他们遗憾地发现:一切努力都是白费,我的“病”治不好了。

  记者手记:许多人都认为,同性恋是可以纠正的。其实,这是一个极大的误解,你很难把一个纯粹的同性恋“纠正”为一个“异性恋”。就像你也很难把一个正常人“改变”为“同性恋”。这是个人基因所决定的问题,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

  同性恋者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以前有同性恋者曾被判刑的例子,现在他们虽然不被追究法律责任了,可是却又被推上了道德法庭。除了北京、上海、成都等大城市有“高调出柜”的同性恋者之外,在洛阳,又有几个同性恋者敢蔑视周围的偏见和歧视,公开承认“我是同性恋”?

  3

  我开始上网为自己寻找感情宣泄的出口。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全新的窗口!一瞬间,我感觉脑袋里像有一面小铜锣“咣当”一声,豁然开朗,原来还有这样一个世界!

  我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原来我渴望的这种爱情,可以这样坦然存在,我一下子觉得大量氧气“呼啦”就涌入我憋闷的生活。

  我在网上报上了自己的身高、爱好、性格和想要找的人。

  就这样,同样帅气的阿土走进了我的生活。一转眼,我们已经相爱4年了。

  知道吗?我们极其相爱。我们几乎每天都要通至少三个电话,一周至少见两次面。我记录下我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为他专门录制了一盘音乐带。为了他,我从舒适的家里搬了出去,在离单位和家庭很远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那里是我和阿土的爱巢,关上门,那里就是我们两人的世界。我们在那里尽情相爱,过着平淡又快乐的生活。

  我和阿土之间,相互很忠贞,只有彼此。我们有共同的“同志朋友”,他们都是一些善良而乐观的人,我们经常一起聊天、唱歌、旅游,非常开心。

  我一直在想: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让我和心爱的人终生相守,该有多好啊。

  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阿土就要结婚了,因为他周围的压力比我大,他根本就不敢对父母说明一切。而我的父母虽然接受了我现在的状态,可仍希望我“正常”起来。周围的同事和亲戚那种善意的关心和猜测一直包围着我。我能够做的,就是一回到家就拼命干家务,来弥补我对父母欠下的“债”。面对别人的“好心”默默逃避。

  我计划:如果阿土结婚了,我就再找一个“不与异性结婚”的爱人,我们俩终身厮守。但是如果周围压力太大,我就找一个“拉拉”(女同性恋者)假结婚。

  记者手记:洛阳虽然也有同性恋活动的酒吧,但是人们对同性恋的理解远远不够,这就造成了他们不得不采取非“正常的方式”来维系看起来正常的生活,其实这会造成一系列的后遗症。

  其实,他们要求不多。即使你不赞成,可以学会理解。

  希望你和我,对他们多一分理解,多一分关爱。

下一篇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