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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26版:心理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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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妞”让我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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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年 8 月 9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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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妞”让我烦
撰稿:吴国平
心情郁闷的丁威。
  个案提示

  今年23岁的丁威,是北京一家公司的普通职员。见过他的人都觉得他是一个长相俊秀的帅哥,而了解他的人却都觉得他像个女孩子。

  丁威也觉得自己不太像男人,不仅性格温柔、心思细腻,更有“小妞”的外号使他陷于尴尬中……

  成天在屋里闷着不出去,还像男人吗

  事情起因于一堂英语课。丁威刚上初中那年,教英语的女教师在课堂上提问时,让每个组出来一个同学回答问题。轮到丁威所在的小组时,老师指着丁威说:“就这位小女孩来回答。”当时全班都笑了,而丁威却羞红了脸,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师怎么会把一个男孩看作女孩呢?因为当时13岁的丁威皮肤白皙,长得特别像女孩。

  从此,班里同学见到丁威打招呼时,总说小妞上哪儿去呀。就这样,“小妞”成了他的外号。虽说班里别的男孩也有外号,但叫“小妞”的只有他一个人。尽管丁威不愿接受这称呼,但也没跟同学翻脸。

  他说:“因为我性格温柔,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其实我也不愿意被人叫小妞,但别人叫的时候我还是一笑了之。”

  到了高中,丁威初中的同学都分开了,没有什么人再知道他这个外号。但在初中同学聚会时,他们还提这个外号,这让丁威心里很苦闷。

  随着年龄的增长,丁威上了大学。在大学期间,他默默追着一个女同学,差不多追了3年,两人关系也挺好。但至今,那女同学也没答应做丁威的女朋友,一直保持着暧昧关系。

  在校时,丁威和女孩每天在一起学习。轮到做饭或去某个地方野炊,都是丁威主刀,女孩特别爱吃炒土豆丝,他就把土豆一刀一刀切成丝,切得非常细致,然后给她炒着吃。

  可随着两人的接触,女孩不能接受丁威的女性化气质,觉得他没有男子汉气概。就说生活方式吧,在丁威的房间里,有只着趴着睡觉的小猪,蓝色的KITTY,他穿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居室安排得井井有条,一切看上去都很讲究。丁威每次出门前,也会精心打扮,细致地涂抹几遍唇膏,还往身上喷香水。丁威无奈地说:“我这些生活细节,正是她所不能接受的。她说,看你像个女人,做那么细致干什么,男人就该不顾细枝末节,粗犷一点,阳刚一点。”

  有一次,丁威和女孩到操场去散步,看见一些男同学正在挥汗如雨地打篮球、踢足球,她说:“你看,人家举手投足都那么帅气,你呢?平时也不运动,就爱看书、听音乐,没有一点阳刚之气。”见丁威低着头不吭声。她又说:“看你成天在屋里闷着不出去,脸越闷越白了,还像个男人吗?男人就该是那种黑黑、壮壮的感觉,我就喜欢这样的男性。”

  听到女友这么说自己,丁威心里非常难受。虽然,他也做些很阳刚的运动,举重、练哑铃……让自己有些阳刚之气,但他没坚持多久就放弃了。

  奶奶特别喜欢女孩,从小就当他是女孩养

  丁威是家里的长孙,由于奶奶特别喜欢女孩,从小就拿他当女孩养。他说:“和奶奶一起生活时,她对我视为掌上明珠,给我穿的衣服都比较鲜艳。记得我小时候穿的花肚兜,是奶奶自己做的。那时候奶奶也不让我跟别的男孩玩,说男孩子野。”

  小丁威除了在家陪奶奶,就是与邻家小女孩在一起。慢慢地,丁威逐渐接受并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他说:“小时候,我跟爸爸或爷爷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少。因为是长子,没有哥哥,弟弟也非常小,爸爸在外工作很少在家,爷爷也是成天在外干活。小时候,我与男同学也玩不到一块儿,所以总是和女同学在一块儿玩,跳跳皮筋、丢个沙包什么的,而像男孩子玩的推铁环我就玩不好。”

  丁威的生活方式,让他自然形成了一些女性气质。他还有一个最好的朋友,也有点女性化,他俩成天在一块儿玩。那个男同学也是从小由女性亲属带大,他熟悉女性的行为环境,所以他一到这个班,丁威就发现他与自己挺像的,于是交往中两人互相模仿,女性行为越来越明显。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丁威觉得这个男同学特别亲切,特别合自己胃口,两人也不特意去交朋友,就很默契地达成了共识。

  现在,有两种选择摆在丁威的面前:一种是你们看我像小妞,那我觉得我就是这样了;另一种是你们叫我小妞,而我是男孩,我就得想办法让自己变得阳刚点,让人别再叫我小妞。丁威表示愿意选择后者。更何况,在当初有人叫他“小妞”时,他心里就不舒服。他说:“毕竟自己是男人,应该有男子汉特有的气质。”

  对此,北京著名心理学家杨凤池教授分析说,如果丁威选择前一种,就在性别认同上出现偏差了;他选择后一种,证明他不认同自己是小妞,只是他的想法或行为比较接近女孩。这原因在于,他从小接触女人多,而且接触的女人又把他按女孩养,按女孩打扮,所以,无意中模仿了一些女人的行为,让其他人看起来像小妞。

  一个孩子,从很小的年龄到青春期,直到长大成人,在这个过程中,他(她)要对自己的性别进行确认,知道是男人该怎样生活,是女人该怎样生活,什么阶段是最重要的呢?

  通常,3岁左右,有好多小孩就开始注意到男孩和女孩的区别了,而3岁以前的小孩是不分男女的。大家可能见过以前卖的挂历中,有两个外国小孩,一个小女孩拽着小男孩的裤裆往里看,这一看女孩就有了疑问:哎呀,他怎么跟我不一样?当她意识到这一点,这两个小孩就开始性别认同了。哦,你是那样,你就是男孩;我是这样,我就是女孩。

  意识到自己的性别后,他觉得我是男孩,就得学男的,别的男孩或男的大人在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女孩就学女人,就这样慢慢形成了不同的性别特点,具有不同性别特征的行为。而丁威恰好在这个阶段上,没有很好地进行自身性别的确认。

  就说他为什么作为男性,每次出门前还要涂抹唇膏,往身上喷香水。丁威自己说,小时候看到妈妈拿眉笔化妆就产生了兴趣,然后偷偷拿眉笔画眉眼。以后经常画,他就形成了习惯性的行为。

  专家支招:有一个男人“新概念”

  由丁威对角色行为的混淆,心理专家看到了问题的根源。在小孩学习性别角色的行为中,一般男孩很少看见自己的父亲画眉眼,而他知道自己是男孩时,长成像父亲一样的男人,他就是看见妈妈画眉眼,也不会去学。但在丁威生活的环境中,女性亲属比较多,男性角色比较少,所以他尽管认同自己是男孩,却看不见周围男人的行为,他以为男人也需要这个,所以在角色行为上产生了混淆。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父母在教育孩子时,把性别角色的要求灌输或影响到了孩子。

  专家进一步分析说,当孩子主动出现有异性嗜好的行为时,通常家长会加以制止。丁威的妈妈也曾告诉他,你是男孩,别画眉眼,这样不好。但由于天长日久生活在女性呵护的氛围中,丁威对性别角色行为的模仿,已不仅仅是外形模仿,而是在审美的心理趋向上开始倾向异性了。

  当成年的丁威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习惯成性。所以,当有人说他不像一个男人时,他特别伤心和委屈。他一直在揣摩,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小时候同学叫她小妞;谈恋爱女友嫌他没男子气;现在其他人也老评论他不像个男人,同事都说他性格温柔体贴,说将来找老婆就找像丁威这样的,弄得他哭笑不得。

  丁威说自己是东北人,按说东北人是粗犷豪放、很阳刚的那种,而他现在说话特别细声细气,性格也特别温柔、随和,人家还以为他是南方人。

  怎样才能帮助丁威解决烦恼?专家认为,现在人类社会已发展到21世纪,人的性别角色定位也发生了许多变化。其实,一个男人有点女人气质,有时候也挺招人喜欢的;一个女人有点男人气质也挺招人喜欢。现在有个新概念,叫双性化倾向。以往历史中,给男人和女人下了好多定义,比如说男人粗犷,肌肉发达,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可能有些不太讲究卫生,这就是男人。传统的女人,就是特别温柔、体贴,特别细致,好像这就是女人。

  这样认定男女特性的历史渊源,是原来的人类生存条件特别恶劣,要有人去跟野兽搏斗,上山去采树种,男女分工的特点就形成了女人在家生小孩、做家务,男人则要出去打猎或种植。这样的分工就要求男人比较强壮,比较粗犷。但到了现代社会,这种分工不明确了,女兵也完全可以一按电钮,发射一颗导弹,击落一架飞机,这其实原来是男人的行为。而现代男人也可以做手表或裁衣服等很细致的工作,做出来的成品或许比女技师一点都不差。

  专家支招说,由于人的双性化倾向是客观存在的,所以第一步就劝丁威不要为此事过分苦恼。现代社会的现代人,容忍男人有些女性特质和女人有些男性特质,是符合自然人性的,因为男女在许多方面都是互补的。丁威作为男性有点女人气质,完全不必过分让自己烦恼。就是在目前状态下要做些改变,但幅度不需要太大,稍微要矫正的是女人味太浓,但也不是彻底改成个胡子拉碴、叼着烟、拿着酒瓶子的醉汉。增强点男人特质,减弱点女性特质,这样就可以了。

  央视《社会与法》频道每天晚间23:10首播,次日11:35和15:25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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