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我家住的那条街上女孩多,男孩少,我因长年穿着一身红色干净、吉祥的衣裳,嘴巧语亲,颇为街坊所喜欢。
当时的青年娶妻,迎接新娘的花轿,不兴空轿抬去,必须有一男童压轿,意在迎新媳妇到家头胎就生男孩。我就被当作压轿儿童三次。临行前领队唤我坐轿时,我就索要糖果、点心,那时主家高兴,尽满足要求。
我入轿后端坐轿内,四个轿夫试轿后启行,速度时急时缓,比现在坐汽车都觉得有趣。一次我坐轿走到半路要小便,轿夫却不停,我
就声明:“再不停轿,‘开枪’射击了。”他们不相信我的话,继续前行,我就解开裤子,掀起轿帘,向前边的轿夫射开水机关枪。
轿夫被迫停轿,等我下轿未解完手,他们就抬轿急行了。我赶不上他们,就坐在路边高喊:“你们空轿去吧,我可要回家了。”负责领队的听到我的喊声,把他们训斥一顿,他们停下轿,又给了我二角钱,才把我哄上轿。
到了新娘家时,迎接人员给我发了红包,我又要了些糖果、花生、爆竹才下轿。新娘吃过七个水饺,梳妆上了我坐的轿,我为免步行劳顿,急忙爬上了迎亲的马车,回到家后,我把钱交给俺娘,其余的食品与爆竹成了我的私有财产。 (李楼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