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何小刚和他妈妈终于开心地笑了。破败的老宅院,挡不住他们对美好明天的向往。 |
|
吉利区东北方向有一土岭,顺着土岭的一条小路蜿蜒而上,走30分钟左右的路程,可看到一个小村庄,这就是孟州市石庄乡卫山村。
16日中午,我们沿村中小道继续往前走,在一片庄稼地里看到一座坟茔。坟头长满了青草,和周围立有墓碑、种有树木的坟茔相比,这座坟很不起眼。
这座不起眼的坟茔上放着一份大学录取通知书,一个戴着眼镜的消瘦青年坐在坟前喃喃自语:“爸爸,我考上清华大学了,再有几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中年妇女,泪如泉涌。
突遭变故
坟茔前的青年叫何小刚,站在旁边的是他的母亲张玲玲。何小刚的父亲已去世13年了。
何小刚一家本来住在卫山村。在村子的中部,有这么一处宅院:院墙已经坍塌、屋顶有个大窟窿、院里长满一人高的荒草,这是何小刚过去的家,他们已经13年没有回这个家了。
1994年2月26日,农历正月十七,年味儿尚未散尽,灾难就降临到这个家:一次意外事故夺去了何小刚父亲的生命。那时,小刚5岁,他的哥哥才9岁。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击倒了张玲玲。本来就体弱多病的她,从此更是弱不禁风,严重的高血压、心脏病使她几乎丧失劳动能力,而且情绪稍有波动就全身抖个不停,农活也干不成。丈夫死后不久,张玲玲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娘家——吉利区北陈村。
可是,娘家的日子过得也很艰难。张玲玲的弟弟刚结婚不久,妹妹还没有出嫁,家里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他们在村里租了一间小房,靠父母的周济艰难度日。
姊妹情深
太阳一天天地升起落下,张玲玲一家的日子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每况愈下。
张玲玲的身体越来越差,她的父母也先后离开了人世。张玲玲说,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怀着要把两个孩子养大成人的信念和周围许多好心人的帮衬,她和两个孩子恐怕走不到今天。
村里给了他们很多照顾,免去了两个孩子的学费。亲戚、邻居也对他们特别关照,自家孩子穿不了的衣服拿给他们;吃饭的时候,何小刚与他哥哥走到谁家谁都给饭吃。张玲玲说,她的两个孩子就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1997年。这一年,小刚的姨张小红家盖起了新房,姨便把他们一家三口接了过去。
张小红比姐姐张玲玲小了整整10岁,姐夫出事那年小红还没出嫁。小红的丈夫叫姚清,也是北陈村的,他很早就和张玲玲的两个孩子很熟,两个孩子至今还管他叫“叔叔”而不是“姨父”。
姚清忠厚老实,张小红性格较外向,夫妻俩都给人非常朴实的印象。
问起当初帮助姐姐和外甥的事儿,张小红说:“这是很自然的事儿,姐姐和两个外甥都那样了,我们又盖了新房子,住得下,就接来了呗。我家的当家人(指丈夫)心眼好,我一提这事儿,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姐妹亲嘛,这谁都知道。”
街坊邻居却说:姐妹亲是不假,一方有难了,另一方把她接到家里的事儿也有,但像小红这样把姐姐一家人接到家里一住十几年的情况,我们却没见过。
张玲玲说,他们住到妹妹家后,给妹妹一家带来的负担是明摆着的,自己身体好的时候,还能勉强做顿饭,身体不舒服时,简直是个废人,还要吃药、打针;两个孩子还小,又要上学,所有花费都要靠妹妹和妹夫。妹妹先后添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后,开销更大了。因此,妹妹家的两个孩子不仅很少穿新衣服,就连其他孩子常吃的冰糕、方便面等“零嘴儿”,他们也很少吃。有时她看不过去,偷偷给妹妹家的孩子买点儿东西,妹妹知道后就赶忙给她的两个孩子买来同样的东西。从吃到穿,妹妹、妹夫对4个孩子绝对一个样儿。
其实,张小红家的日子过得也很不容易。耕地被征用后,他们只能靠做些小生意来过日子。丈夫姚清过去做杀羊卖羊的生意,近几年这种生意不太好做,他就夏天卖西瓜、秋天贩粮食;张小红则在市场上摆了个露天小裁缝摊,做些缝裤边、修拉链的小活儿。两口子挣的都是辛苦钱。
如果没有姐姐一家三口的拖累,张小红一家的生活显然要好过得多。提到这个问题,憨厚的姚清摇摇手说:“谁都会这样做的。”张小红说:“谁叫我们是亲姐妹呢。咱就这命,没有姐姐一家,我们还是这样过,也好不到哪里去。都习惯了,一大家人在一起,挺好的。”
(下转A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