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哼着《相约98》与丽认识的。
丽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女人,因为她是将我变成男人的女人。
那一年的春天,是桃花的芬芳弥漫在空中的季节,这些暧昧的气息飘洒在空气中,不由得使人除了读书以外要去想点什么。而丽,一个中等个子、骨感身材的女人就闯入了我的生活中。
是的,就是“闯入”。
我读大一,还是属于新生的范畴,所以我的学习生活正点而规律——早上随班里跑早操,而后读书洗漱吃饭上课嬉戏打闹……双休日还要到图书馆查阅资料。
哦,我就是在图书馆遇上丽的。
我抱了一大堆的资料和借阅的书走在走廊上,碰上了风风火火的丽,于是我怀抱的资料和书就变成了天女散花,铺排了一地。丽只是略微停了下步伐,用猩红的嘴唇吐出几个轻脆的字母“sorry”,就扇动着方格呢裙,很张扬地走了。看着她扭动着健美的臀部,恍惚中我就觉得丽是个有几分妖气的女生。
后来,我在校门口看到丽在送一个男人,男人上了黑色的小轿车,朝丽打了一个飞吻,便绝尘而去。
丽回头看见了我,把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呵呵,还是个帅哥呢。走,晚上我请你喝茶。我的脸红了。丽很开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这样定了。
丽是毕业班的,长我4岁。
丽很不在意学习,只需要毕业证书。但是丽会很女人味地与我说话,甜甜的。
我们坐在学校外面的绯吻咖啡厅,低回的钢琴曲若隐若现。靠窗的一面能直接看到街道上的行人,他们无声地走来走去。丽说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就低声“哧哧”地笑笑,并且还越过卡座,轻轻地向我的耳朵根儿吹气。
自那以后,我与丽常常约会。丽带我走遍了学校附近的咖啡厅和茶楼,大多时候是丽付账,她不说话,把包里的卡用食指、中指夹了个角递给服务员,再签个名。偶尔,丽也会叫我埋单,看我笨拙地从裤子后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就拍我的肩叫声“哥们儿”。
我的家境还可以,于是我就使那些碎银子给丽买点小点心小物件。收到这些小玩意儿,丽就夸张地惊喜一下,再动情地亲我一下,然后便在我的耳朵根儿轻轻吹气。丽的气息使我的耳朵根儿发痒,全身如电击般清爽、舒服和颤抖。
丽说:到我家吧?我的父母出去旅游了。
那一天的下午,我第一次请假,请假的时候我呢喃着,话也说不清楚,使得辅导员怪怪地看我。
丽牵着我的手进入到她散发着幽香的房间。之后,我和丽在她的小床上昏天黑地地厮混。丽妩媚地牵着我的那里,挑逗地哼着:来吧来吧,相约98,相约在迷人的床铺上……我犹如迷途的羔羊,由丽引导着进入到女性这片神秘的天地。再之后,我羞涩地扫描着丽白皙的身体,一个个物件搭配得恰到好处。
从此,我迷恋上了丽优美匀称的胴体。
很快,第一学期要结束了。当我正在临阵磨枪应付考试的时候,已找到了工作的丽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看样子很成熟的男人。这次丽与那个男人一起坐上轿车滑走了。
我找到了丽,丽搂着我的双肩,还轻轻地朝我的耳朵根儿吹气。丽说:我是你姐,你要听我的话。你是男人,男人的天地有多大,那得看你付出的努力有多大。安心学习吧,等你毕业,姐给你找个好女人。你要记住,你是男人!
经历了感情上的滑铁卢,我很是汗颜。我总是想忘掉丽,而丽的一颦一笑却总是在我的眼前晃动。我拼命地学习,把自己锁到了图书馆,用书本把丽挤出我的大脑。
在大学的三年里,我身边不乏所谓的女朋友,我也朝她们的耳朵根儿轻轻地吹气,使她们动起情来,然后上床。再然后,我抛弃了她们。我哼着“来吧来吧,相约98”,引导着她们走入忘我的境界,再引导着她们回到被抛弃的现实。
说到抛弃,可能是自我的一种良好感觉。在几个所谓的女朋友中,只有两个显然是雏儿的女孩有些哭哭啼啼,其他的几个只是愤恨地冲我盯了一眼,像甩了一块旧抹布一样甩了一下包便转身离去。
其实,丽走后与我有密切关系的第一个女孩我还是记忆犹新的。
那天下着大雨,我跑到市区的一家小饭店喝得酩酊大醉。回来的路上,似乎有人牵引着我……等我睁开眼睛,我才看到这是一间布置简单的小屋,屋里飘忽着女性的芳香气息。我掀开身上的被单,才发现我赤身裸体,也才发现了屋门口坐着的女孩。
我羞赧无比,但只是一瞬间就又嬉皮起来:小姐哦,你不给我衣服我会害羞的。呸!谁是小姐?!你可看清了,咱们是一个系的。
下面的事情又是一段重复的过程,函青成为我第一个抛弃的牺牲品。当我不再与函青见面时,函青流出了眼泪,我背过身也流出了眼泪。
直到有一天,我也参加了工作。我不会再去招惹女同学女同事女邻居以及别人为我介绍的女朋友,百无聊赖中我还会常常想起丽。可是丽早已为商人妇了,我想她何用?上网是我唯一的选择,至于在网上结婚、离婚了多少次,我也懒得去记它。
我无法忘掉丽,无法忘掉她妩媚光滑的身体,无法忘掉她结婚前最后给我说的一句话:你还需要时间把自己打磨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丽说这话的时候,身子斜靠在床头,右手的中指与食指用优美的姿态夹着细长的摩尔,轻轻地将烟灰准确地叩入烟灰缸。
我的QQ里不断地加入好友,也不断地删除好友,唯有“蓝色妖姬”常挂在我的QQ上。蓝色妖姬总是夜里11时左右上来,是个标准的夜猫子。她上来的时候,也总是先到我们喜欢的一个文学论坛里浏览新帖,再亦庄亦谐地跟帖调侃一番。
蓝色妖姬说:风月无边,寂寞无边。点燃一支“520”,看蓝色的青烟袅袅上升,融入无边的夜。我们的灵魂也轻轻飘摇起来。相约98,你在吗?
蓝色妖姬说:那是我们的灵魂在远行,远行到几千年前的世界里。灵魂的飘摇就是要准备出发。呵呵,你害怕灵魂远行吗?来吧,相约98。
…… ……
我动弹不得,把自己的整个身子泡在转椅里。潜意识里我觉得丽在向我温存地依偎过来,转而,丽的面孔变成了蓝色妖姬……
我不知道与蓝色妖姬约会了没有。我的记忆在逐渐衰退,但蓝色妖姬不是丽。
太阳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温暖地抚摩着我,我僵硬的身子终于重新灵活起来。
我终于选择了离开。是来寻找我的函青把我带走的。
虽然有几年没有见面了,但函青仍然很准确地把我从一大堆昏天黑地吹着啤酒瓶的人中指点出来。她说:你给我唱过《相约98》,可是,2008马上就要到了。
我也很突然地认为,她是可以使我踏踏实实地站在地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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