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有一件事是我平生的“得意之作”:那是“文革”期间,物资极其匮乏,买什么都凭票证。上边一年发一次的“三大件”(自行车、缝纫机、手表)购买票,都被单位干部们私分了,于是群众起来“造反”。结果我们车间分到一张自行车票和一张缝纫机票。
我们车间比较大,有40多个班组,车间主任把40多个班组长招集起来,让大家抓阄。我们组长手壮,抓到了一张自行车票,他兴冲冲地奔回班组,立即将全组一二十号人唤到一起,上行下效,让大家抓阄。
他一边裁纸写阄,一边说:大家先抓,最后剩的一个是我的。大家眼巴巴等了许久,组长才写完阄,叠好,一把撒到桌上……可是那会儿谁都不肯“捷足先登”、“先下手为快”……由于我站得离组长最近,大家都嚷嚷着叫我先抓。
我很不情愿地捏了一个阄放到旁边,然后笑着说“笨鸟先飞”了——大家都抓吧。可大家仍不动手,嚷嚷着让我看阄,并七嘴八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若是空白纸,就没你的事儿了——你就“远走高飞”吧……
我犹豫不决,迟迟不展阄。组长是个爽快人,他伸手抓起我捏的那个阄,举过头顶晃晃说,我来替你看——于是将阄展开,让大家瞧:只见阄上公公正正写了个“有”字,大家“哄”地笑了…… 组长拍拍手笑道:“早知如此,干脆给你算了,何必让我费球这么大事儿!”
(洛阳铁路办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