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偶然发现这棵草的。
那天,初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水,不经意地抬头,漫无目的地向窗外看去……
其实,窗外,还是楼房,真的没什么可看的,就在我散漫的目光即将收回的片刻,我停在了它的身上。呀,我在心里惊呼:我家的房顶上竟然还有一棵草。
我家在顶楼,这棵草长在了厨房阳台的屋顶,从客厅的窗户斜斜望去,恰好看得见它的身影。那时候,它半尺高,纤嫩的茎,几片细细的叶子,左右对开,倒也青葱可爱。
偶尔,我会坐在沙发上,捧起一杯茶,闲闲地望着这颗草,心里有些为它担心──没有足够的土壤和营养,还要承受着风雨的肆虐,它能活多久呢?
这棵草却一天天活了下来。
今天,秋的凉意里,我又去看它。它长高了许多,仍然并不粗壮的茎上,承载了很多的叶子,颜色也变成了成熟的深绿色。叶子不再对称了,想来是因为风雨让它们参差不齐,然而那叶子分明都朝着一个方向,那就是呵护着草的顶端聚集成团。看不到是否有小花开放,可是,那形状,分明让人感到这棵草,也是向往着开花的呢!
秋风吹起,那草,俯下了腰肢,弯成了90度,叫我老是担心它会从中折断。可是,即使在连续的风中飘摇,使它根本没有挺立的机会,但它最终还是完整地站立在屋顶。
这是草的舞蹈啊,尽管很卑微,却是一场完美的生命之旅。
都说是“墙头草,随风倒”,可是,有谁知道,在没有土地的滋养、时刻需要与风雨抗衡的恶劣环境下,那不得不随风摆动的草,有着怎样开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