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唯 王菲

　　窦唯，这个名字读起来很顺口，姓是四声，名是二声，很符合中国人发音的习惯。但是，这个名字引起的联想却是复杂的。自从2006年5月，窦唯在某报社门前怒烧编辑私家车以来，他就与癫狂、怪癖、潦倒等词联系在一起。间或有少数圈中人和媒体告诉公众，其实他很好相处，其实他一直都很努力。

　　窦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前不久，记者采访了窦唯。

　　“一直都有人在陷害我”

　　回忆风暴起点 发泄多年积怨

　　我们约好在一咖啡厅见面。窦唯那天穿了一身运动服，而且还专门等在路口，希望让记者能够一眼认出他。见了面，他还主动伸手与记者握手。

　　记者：采访你，我还真的有点紧张，但是聊了几句后，我发现你其实很有礼貌，给人的感觉也很平和，可是长期以来你为什么会给公众很难接触甚至是很负面的形象呢？

　　窦唯：因为一直以来都有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部分媒体，把我和公众隔离开，让我呈现给大家的形象，就像你所说的那样。而事实上，真正接触过我的人，都说我很好相处，待人也很平和，这是我从小父亲就给我的教育。

　　记者：你这么平和的人，为什么还会在去年做出烧车那么极端的事？

　　窦唯：那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容忍下去了。如果换了你，实在忍不下去了你会怎么做？

　　记者：是因为那篇报道内容涉及你的家庭生活，而且把你写得很潦倒，伤害了你的自尊？

　　窦唯：不是这样的，是因为那篇报道用心很险恶，还伤害了我的家人、孩子。

　　记者：整个事件像风暴一样，最开始是在上海演出时你突然当众骂人，为什么？

　　窦唯：是多年的积怨终于在那一刻爆发了。那几天我心情很不好，情绪也不稳定，处于一种很焦灼的状态，我就把这种焦灼感表达出来，把我的猜测和一切可能性表达出来。

　　当年红磡演出的确有妖魔，那些领头的人给商人唱堂会

　　窦唯作为黑豹曾经的主唱、“魔岩三杰”的重要人物，却在2000年后致力于纯音乐创作，与摇滚圈渐行渐远。去年的“烧车事件”重新在摇滚圈引起巨大反响，窦唯也成为公众好奇窥探这个圈子的导火线。

　　记者：为什么会选择丁武作为你发火的对象，因为他是你最讨厌的人吗？

　　窦唯：我说的都是事实。他就是那么一个德性的人。你看他的音乐，如果你听听Yes、Rush、Led Zepelin那些乐队的音乐，你就知道唐朝的音乐是怎么来的了。早期借鉴没问题，可这么多年来，还是那个样子，就有问题。你再结合这个人，他在生活中就是一个阴险狡诈的臭流氓，而在歌词里却是如何如何……这种对比让我觉得恶心。

　　记者：说到摇滚圈，你的事情让很多普通人对这个圈子充满好奇，对摇滚人的生活状态很好奇，比如“魔岩三杰”，除了你，何勇也被媒体塑造得似乎有一些妖魔化了。

　　窦唯：我跟你说，这里面的确有妖有魔。比如当年的红磡演出，就有那么一些人在制造虚假繁荣，让人觉得是摇滚盛世到了。那些领头的人到处以摇滚的名义，给坑害他人的房地产商人唱堂会，欺骗弱小的年轻乐队为他们造势。

　　记者：感觉现在你跟他们格格不入，有没有孤独感，这种孤独感会不会压倒你？

　　窦唯：表面上看是这样。因为当我了解到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后，就不愿跟他们同台献艺。但我不觉得孤独，我找到一群愿意跟我一起做音乐的伙伴，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我的音乐是最有大众性的，幕后操作者希望人们去听R&B、超女

　　窦唯作为早期摇滚先锋，代表作《无地自容》、《悲伤的梦》、《噢乖》等都能带出一代年轻人的精神状态：迷惘、叛逆和抗争。然而，让记者惊讶的是窦唯却认为那个时候的作品是他最后悔的，制作粗糙，那个时候的他“不堪回首”。在音乐上，窦唯为何发生如此大的转变，他2000年后的作品是否如大家所说的那样晦涩呢？

　　记者：在采访你之前，我又找出你的一些专辑来听，有早期的《黑梦》，也有后来的《幻听》、《暮良文王》等，确实变化很大，感觉就像是两个人在创作一样。

　　窦唯：2000年之前，最后一张带词的专辑是《雨吁》，以后基本都是纯音乐的创作。

　　记者：为什么偏偏在2000年发生了变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窦唯：是自然而然发生的，我觉得2000年以前那些带唱词的作品像是走了一段弯路。

　　记者：你把之前的作品否定了吗？

　　窦唯：是一种否定态度。我觉得音乐本身很抽象，不应该有具象的表达，文字进入后，把音乐具象化了，形成了一种模式，使得创作刻意的成分增多。

　　记者：文如其人，很多人觉得你的音乐曲高和寡，甚至是晦涩的。

　　窦唯：大众很容易被欺骗和被误导，在商业环境中，竞争在暗处，一些幕后的操作者更希望人们去听R&B，去关注超女。他们不希望“文王”、“不一定”这种纯音乐的形式存在并被大众所接受。

　　记者：你是说你的音乐其实很有大众性，所谓的晦涩不过是以讹传讹？

　　窦唯：对，就是这样。(我的作品)没有唱词，不存在语言障碍，其音乐性也是足够的，放在哪里听都是一样的。

　　婚姻失败

　　也是“阴谋论”所导致

　　王菲是有良知的歌手，退出歌坛是明智之举

　　相对于同时期的摇滚同行来说，窦唯的创作其实算是高产的，2000年他“返璞归真”后，作品不断推出。但是媒体和公众似乎更关心他复杂的家庭关系变迁，他的名字永远被纳入到复杂的明星人际关系网中，这也是公众津津乐道的部分。

　　记者：虽然你的作品不断推出，我甚至想用高产来形容，但是媒体和公众似乎都看不到，大家更乐意把你看成是一个明星，你是怎么看明星和音乐人这两种身份的？

　　窦唯：这就是有些人乐于看到的结果，把我推到本来不属于我的位置。我觉得明星的诞生应该是以健康的人文环境为基础的。现在的娱乐，其实是“愚乐”，我看不出有什么可乐的。

　　记者：你的名字总会与一些人的名字放在一起，比如王菲。你的本意应该是不想这样的，对吧？

　　窦唯：当然。那就是他们的目的。我现在只能在小范围内做好自己的唱片，仅此而已。

　　记者：从歌迷的角度看，我个人觉得王菲和你作为夫妻在一起的时候，你给王菲的演唱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很多人都觉得你们很般配，甚至有人形容你们是“才子佳人”。

　　窦唯：我想说谢谢，大家过奖了。我一向觉得我们的合作是平等的，如果说有影响的话，那是互相的。她具备那样的能力，很有才华，我们在一起谈不上谁影响谁多一些，应该说是一拍即合。

　　记者：好像你在几年前就说过，你们的婚姻也是被你坚信的阴谋论所破坏的，现在还是这样想的吗？

　　窦唯：当然。某些唱片公司为了捧自己的艺人，就要诋毁我，强迫我去扮演某种角色，在报纸上写我的八卦消息，最后导致了恶果。

　　记者：现在虽然不敢去说你在音乐上的地位，但是如果中国八卦娱乐要写史的话，你将是一个标志性的人物。

　　窦唯：我不认为我是一个娱乐人物，也不想与这个圈子有染。包括我的女儿都已经受到了伤害，她从小就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很可怜。举头三尺有神明，日后这些人一定会遭到报应。

　　记者：我刚刚看到新闻说，王菲要退出歌坛，看到你，我还有点感慨，她退出，你还在继续做音乐，你对王菲有什么话说吗？

　　窦唯：她也是一个有良知的歌手，要我说，她的退出是明智之举。我也退出了歌坛，转做音乐，那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是精神世界的出口。

　　尾声

　　记者问及窦唯目前的生活，他回答说现在的他欲念不多，吃五谷杂粮长大，所以不贪美食，也不奢望住豪宅别墅，已经回到生活的起点，住在大杂院的平房里，以前荒唐年纪买的房子，尽孝道给父母住。

　　现在的他也不开车，“要支持环保，支持政府少开车的倡议”，他指了指采访所在咖啡吧窗台外面的电瓶车说，我就是骑这个过来的。采访结束后，记者看到他骑着这辆车朝工体方向驶去，去会合一帮哥儿们踢球了……

　　（据《南都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