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这张略微发黄的黑白照片,我心中虽有几分酸楚,却又抑制不住那分久别的亲切。
这是我40年前的一张半身照,当年我18岁,正在读高中。照片上的我,脸庞清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月白色衬衣,那在当时是一件非常时髦的衣裳。
那时,我家是欠工户,分的粮食少,姊妹又多,总是吃不饱饭,上到后两节课时,我就感觉肚里空落落的,饿得发慌。
说起穿着,我冬天穿的棉衣里头不套衬衣,一个冬天就是那一件棉袄穿在身上,上下透风,要不是年轻火力大,真是冻得受不了;夏天也是一件衣服穿到底,晚上洗,白天穿。
每当回忆起那时的生活状况,我心里就会涌起一股股酸楚。但那时的我毕竟年轻,虽然忍饥挨饿,脸庞清瘦,却透着青春的朝气,似乎有一种向上的气质。所以,除了那一股酸楚,照片带给我更多而又品味最深的是一种亲切和眷恋。
也许是我小时候吃的苦太多,心中感触深刻,在现今的生活中总是唠叨个没完,见家人刷碗、洗菜时水龙头开得大了说;见屋里没人时电灯亮着说;见孩子们买了新衣服,旧衣服就不穿了更得说,埋怨他们不会过日子。
我经常给孩子们忆苦思甜、上政治课,惹得他们很烦。一提起往事,孩子们就说,现在是啥时候了,老提你们那些陈年老事干啥!有时,我也觉着自己啰嗦、多事儿,想着不说算了,由着他们去。可是过不了几天,我又开始唠叨,烦我也得说!
人老了就是这样,总想着孩子再大也是孩子,唠叨来唠叨去,为的是让孩子们学会过日子,生活中会作长远打算。
我和老伴商量,把这张黑白照片放大,挂在屋里显眼的地方,使我们老俩从亲切中获取更多的人生朝气、生活情趣和健康气息,也让孩子们自己去感受那蕴含着艰苦朴素的传统和奋发向上的精神。这样也许会使我们少去一些唠叨,多了一分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