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媳妇抱着吃奶的孩子,一溜烟来到八奶家门前,
抬头看见坐在石墩上的八爷,问:“八奶在家吗?”“在上屋!孩子吓着了?”八爷吸着旱烟问。“可不,昨晚吓着了,过来让八奶叫叫魂!”二柱子媳妇说着急急地进院子里了。
八奶在这十里八乡是有名的神婆,除了烧香拜佛,还有一手绝活——“叫魂”。哪家孩子受惊吓了,感觉有点癔症,过来找八奶叫叫魂,孩子一哭一笑,不用打针吃药就好了。
二柱子媳妇进到上房屋,盘腿上炕坐到八奶身边。八奶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摸摸孩子的头问:“吓着了?”“哦!昨晚睡觉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瞌睡大,揽个孩子也揽不好。”
八奶顿了一下又说:“来!铁蛋,让奶奶看看!”八奶慈祥地摸摸孩子的头。然后,只见八奶将右手中指和食指伸开并拢,在孩子头上绕来绕去,左手不断地向外抓着什么,嘴里说着:“蛋蛋回来了!蛋蛋回来了!”最后吐口唾沫两手来回搓着,待手发热了,轻轻地、柔柔地用手在孩子的头上脸上来回地揉搓一会儿。孩子感觉痒痒的、热热的好舒服,忍不住就天真地笑了。这时八奶会说:“感谢各路仙家!好了,把孩子抱起来吧!”
二柱子媳妇如释重负,高兴万分,两手撑住孩子的腰,嘴里说着:“来!蛋蛋,给老奶磕头!”八奶总会自豪地说:“好了好了!多好的孩子!”
其实大家都明白,“叫魂”起不了什么作用,但为了除去心病,大人们还是想让八奶给孩子摸摸叫叫。 (田湖一中)
插图:仁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