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亚 摄

　　经常是回转屋的一刹，突然感觉到一阵风、一种气息，感觉在背后，春气涌动！太惊讶了，太震撼了，那种感觉，在寂寞之时竟是如此慰藉人心！

    在如此清冷的冬，越发思量春。

　　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极其爱上了徽居，也许我觉得那里是可与江南媲美的。

　　徽商，崇尚读书，建筑满是精致温柔的气息，还有那里的女子，曾经有那么多凄美的故事。

　　打开我在徽州某个地方的记忆，那里正是早春，气息清寒，油菜花开得到处都是，白墙黛瓦皆淹没在湿漉漉的春气所漾动的雾里。天微微的阴，在楼上的木廊上走，木板吱吱呀呀地响着，黑得要脱下油来。太寂静。而油菜花所反映的那种气势，那种铺天盖地的春气和那清寒，让人寂寞得略略伤感。进屋去睡，屋里幽凉，待到日暮，外出一看，只见遥远处有微微的灯光，春气化了湿漉漉的雨雾溅下来。我置身在民间的深度里，一身寂寞。

　　二

　　我在屋里，窗外是一片萧瑟的暮冬的景象，似乎春天快到了的。

　　在外为衣食而奔波，这次回到家里过年，几乎每一日都承受着灵魂上的巨大震撼──外面的喧嚣冷漠、回家后的温暖以及那种人亡后的清冷。

　　昏昏的白日，天还清寒，远处传来犬吠声。其实我一直想搭个茅屋过古人那样的读书生活，那么安静，月照冷霜，竹风萧瑟。但是这只能是一厢情愿。

　　这天，我在门口看萧条的景象，是那么萧条，心里又忧着——我将又去那远方。我突然下定决心，要等到春来。

　　待到春气来到，看窗外，树都绿得绽眼。天气清寒，有时一阵风都令人颤抖。远处是微微的淡绿的薄雾，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听见布谷的叫声了，盘桓在天地间看不见的地方，咕咕咕咕，那叫声满是寂寞和空旷。

　　那种感受，太深刻了。

　　经常是回转屋的一刹，突然感觉到一阵风、一种气息，感觉在背后，春气涌动！太惊讶了，太震撼了，那种感觉，在寂寞之时竟是如此慰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