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嫌疑人卢秀珍等在法庭上受审。 卢秀珍 卢会公司组织的传销课堂。    （图片由市公安局提供）

　　本报记者 刘成武 通讯员 胡国梁 石磊

　　昨日，市公安局约请省市新闻媒体记者，由市公安局副局长文广宪通报了公安经侦部门打击经济犯罪取得的累累硕果，特别是侦破卢会传销大案和“8·17”特大挪用资金案，受到了国家公安部、省公安厅的充分肯定。

　　恶花凋零

　　今年11月18日，洛阳市西工区人民法院对洛阳卢会生物科技开发有限公司非法经营6.13亿元传销案作出一审判决：洛阳卢会生物科技开发有限公司犯非法经营罪，判处罚金3000万元；公司法定代表人卢秀珍犯非法经营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此外，一批涉案人员也被判处有期徒刑。

　　此案的侦破过程艰难而曲折——

　　2006年9月5日，公安部经侦局转来重要线索：洛阳卢会生物科技开发有限公司涉嫌传销，其传销活动涉及山西、安徽、浙江、江西、广东、四川等25个省份，已发展为拥有上万人的传销网络……

　　省委常委、洛阳市委书记连维良作出了限期侦破此案的批示。市公安局迅速成立了50余人的专案组，对卢会公司进行调查。

　　初步调查表明，该公司全称是洛阳卢会生物科技开发有限公司，成立于2000年5月，注册资本150万元，主要从事芦荟的种植、研发和生产经营。后来，该公司多次变更地址和经营范围，2005年4月注册资金突然增至8000万元。2005年1月至2006年1月，该公司假借申请直销牌照的名义进行传销活动。那一时期，一种叫做芦荟的植物，一个叫做洛阳卢会生物科技开发有限公司的企业，一名叫做卢秀珍的女企业家，赫然进入人们的视野。炫目的事业光环，诱人的发展前景，巨大的利润空间，一时间令全国各地数以万计的人们津津乐道、趋之若鹜。许多人甚至不惜倾家荡产，狂热地追逐、编织着“卢会”造富神话。该公司社会背景复杂，热衷于形象宣传，曾被列为“重点保护企业”。经过数年经营和精心策划，该公司自认为羽翼丰满，公然打出了直销的旗号，并声称已向商业部交了2000万元的保证金，很快就能得到国家批准直销的文件，还夸下海口：要带领中国芦荟产业走向世界。

　　办案民警对卢会公司设在洛阳伊川、宜阳、新安等县区的传销加盟店进行了摸底排查，并发动亲戚朋友了解卢会公司的传销方式。之后，民警化装成急欲来洛投资发财的外地老板，对卢会公司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希望与卢会公司高管直接见面洽谈合作。

　　卢会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大多受过高等教育，组织非常严密，行动也十分诡异，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此前，有情报反映，在全国开展打击非法传销的大气候下，卢会公司一方面花巨额资金大做形象宣传，蒙骗群众；一方面由高层发出指令，不得对外透露经营方式和其他情况，并且回收销毁了大批宣传材料。董事长卢秀珍曾密嘱高层亲信近期不要在公司出现。种种迹象表明，卢会公司高层已对公安机关的侦查有所察觉，并采取了防备措施。

　　2006年11月13日，事情终于有了回音——刚刚从外地返回洛阳的卢会公司核心人物、教育总监郭文旗，主动表示想尽快见面洽谈合作。参战领导和干警抓住这一机会，对见面时间、地点、如何准确取证和是否实施抓捕等逐一进行了周密部署，制订了多种预案。

　　当晚9时许，郭文旗出现在牡丹城宾馆。这名工商管理专业的高材生、卢会公司传销模式的策划者和兜售者，面对送上门的警察乔装打扮的“大客户”，竟毫无戒备地将卢会公司传销内幕和盘托出。郭文旗做梦也想不到他所说的一切成了认定此案性质的铁证。

　　在对郭文旗的搜查中，侦察员发现了重要信息。郭在笔记本上写道：公司资金链条已断裂，后面一连加了3个“急”：急、急、急！这也是郭文旗为何孤注一掷，冒险前来的致命理由。

　　14日凌晨，专案组经过综合分析认为，卢会公司的经营已近“崩盘”，极有可能销毁财务数据，转移资产，人员外逃。当务之急是连夜对卢会公司和高层人员进行严密监控，防止出现连锁效应。

　　随后，市领导召集公安、工商等部门负责人，专题听取了经侦支队关于卢会公司的情况汇报，正式认定卢会公司的非法传销性质，决定立即查封卢会公司，对其核心骨干成员依法实施抓捕。

　　案发后，部分犯罪嫌疑人相继外逃，给案件侦破带来了较大困难。专案组组织精干力量，放弃元旦、春节、五一等假期，采取主动出击、蹲点守候、政策攻心等方法，先后成功抓获韩百灵、陈南纬等13名犯罪嫌疑人，迫使伊丛争、郑艳梅等犯罪嫌疑人投案自首。

　　卢会公司为掩盖非法经营行为，精心编造了一本假账，而数亿元之巨的资金在公司财务账上竟然毫无踪影。为戳穿卢会公司的弥天大谎，还其非法传销的本来面目，办案民警采取自下而上倒查的办法，还独创了模拟卢会公司经营资金在银行系统的往来走向及频繁转移过程以再造一本经营账目的侦破经验。为彻底查明其资金流向，获取相关证据，办案干警兵分四路，逐省、逐店铺地调查取证，最终使案情大白于天下。

　　公安机关查明，自2005年以来，卢会公司涉嫌非法募集资金约6.13亿元，涉及传销人员超过1.5万名，在全国设立专卖店114家，分布在25个省份，其中仅河南省就有27家，以销售产品、发展人头积分返利等形式从事经营活动，其行为已涉嫌非法传销。

　　市公安局经侦支队支队长张民子分析，第一，当前的传销犯罪更具有隐蔽性、欺骗性。卢会公司的非法经营活动除具有传销的本质特征外，最大不同在于其主体的合法化、公司的实体化和经营公开化，以亲近政府、热心公益、守法经营的形象宣传来掩人耳目。尤其是该公司负责人卢秀珍社交广泛，活动能力强，其欺骗性与危害性须引起高度警惕和防范。第二，高层次人群、高科技产品容易成为非法传销的帮凶。卢会公司的管理团队中不少人受过高等教育，有所谓“营销专家”、“电脑专家”，公司还拥有自主开发的财务软件，因此计算积分、业绩，处理千万元的资金，在几钞钟内就能完成。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逃脱不了猎人的眼睛。公安机关在侦破卢会公司案件的过程中，除了传统侦查手段外，还通过技侦、网监等部门采取了先进的侦破手段，使犯罪嫌疑人销毁并藏匿的电脑资料和硬盘被复原，成为重要证据。

　　斩断黑手

　　今年8月17日下午6时30分，宜阳县公安局经侦大队接到宜阳县信用联社报案，称宜阳县信用联社白杨乡信用社会计李胜利于8月13日采取空存手段异地结账或提现，挪用资金1120万元。接报后，经侦大队队长李明刚立即向分管经侦的副局长马长远及政委李国涛汇报，李国涛听了情况后，当即向县领导及市公安局汇报，并指示抽调经侦大队精干力量成立“8·17”案件专案组。

　　当晚9时许，在宜阳县信用联社工作人员的配合下，民警在洛阳市王城路将犯罪嫌疑人李胜利抓获。在获得1120万元被转入伊川农行李纪彬个人账户上的线索后，大队长李明刚又带领民警火速赶往伊川吕店，于8月18日凌晨2时许将犯罪嫌疑人李纪彬（男，42岁，伊川吕店信用社会计）抓获。8月18日10时30分，民警经过16个小时的蹲点守候，在洛阳西工凯旋信用社将主要犯罪嫌疑人雷秀芬（女，44岁，嵩县饭坡乡方直村人）抓获，并缴获现金64.5万元。与此同时，另一组民警将李武伟、许智杰、吴世超、张贺培等4名涉案人员抓获。

　　8月18日，犯罪嫌疑人李胜利、李武伟、许智杰、张贺培、吴世超因涉嫌挪用资金罪被立案侦查并刑拘，犯罪嫌疑人雷秀芬、李纪彬因涉嫌金融票据诈骗罪被立案侦查并刑拘。9月25日，雷秀芬因涉嫌诈骗罪、挪用资金罪被逮捕，李胜利、李纪彬、许智杰、吴世超因涉嫌挪用资金罪被逮捕。

　　警方初步查明，2006年5月，雷秀芬与李胜利熟识后，发展为情人关系。同年6月，雷秀芬向李胜利提出生意急用需要60万元，李胜利授意白杨信用社微机操作员往雷秀芬存折上空存了60万元，雷秀芬异地将款提出使用。事过一个月，雷秀芬又将钱还给了李胜利，李胜利将库存短款补平。此后，李胜利多次利用这种空存异地提现手段将信用社资金借与雷秀芬使用。

　　今年8月2日，雷秀芬以做电缆生意急需270万元为名，到白杨信用社找李胜利帮忙，李胜利使用柜员李武伟的柜员号往雷秀芬存折上空存了270万元。雷秀芬异地提现后到郑州买了两辆黑色宝马轿车，花费223万元。第二天，雷秀芬还给李胜利20万元。

　　8月13日，雷秀芬又到白杨信用社找到李胜利，称自己开办矿山验资资金缺口1120万元，让李胜利帮忙。8时许，李胜利授意微机操作员许智杰给自己“李胜利”存折上空存了1120万元，并将自己存折账号、密码提供给了雷秀芬。因李胜利的身份证事先已被雷秀芬以办驾驶证为名拿走，故雷秀芬将李胜利的账号、密码及身份证号提供给了伊川吕店信用社会计李纪彬，李纪彬在储户本人未到场且无存折的情况下违规操作，将李胜利账上的1120万元转出，后将其中960万元转入自己在农行的账户上，又经农行将960万元转入伊川信用联社在农行的账户，用以弥补自己此前分4次利用空存异地提现手段借给雷秀芬的960万元亏空。到8月17日案发，在李胜利的多次催要下，雷秀芬分4次还给李胜利170万元。

　　8月18日，宜阳县公安局经侦大队抓获雷秀芬后，追回现金253万元，并从伊川信用联社将960万元悉数追回。至此，“8·17”特大挪用资金案涉案人员全部被抓获，涉案资金全被追回。

　　伊川吕店信用社原会计李纪彬挪用资金案也相继告破。经过10余天奋战，宜阳经侦大队采取有效措施，查扣、冻结资金393.44万元，查封汽车、房产、首饰等物品价值576万元，共计969.4万元，使伊川信用联社被挪用的960万元资金全部被追回。

　　目前，此案正在进一步侦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