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秋罗 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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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古都洛阳1300年前隋炀帝所建西苑遗址的公园里……成群结队的裸子植物、被子植物、单子叶植物,且歌且舞来迎……
树与树,密密匝匝,寂寞着,阳光如丝线逶迤穿越,远处湖水被吹皱,湖西之石山,苑东之平野,曲桥、荷叶桥、玉带桥,落叶红黄缤纷,树林和秋风正叙说一场并不伤情的季节离别──这是在洛阳西苑公园,暮秋初冬的季节。
云杉和水杉,收拢枝丫向天空挺进,是坚决不染尘俗的清雅模样;女贞的枝杈在近地面时分散,如跳舞的人手拉手身向后仰,冠盖下让人想到开琼筵掷飞觞;朴树和栎树的叶子还绿着,似是还没感到季节的行走;雪松和华山松,一派沉郁平静,不管世事冷暖;而小株的油松和白皮松,却略显凋零意味了。
大草坪边的重阳木,又名大戟,雄伟得令人感慨。树如其名,刀枪般的枝杈高举入云,让人怀想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英雄,“将军一去,大树飘零”,重阳木是为欢迎萧瑟秋风才走来世间的吧。那株胶东卫茅,也叫鬼箭羽,树干虬曲盘绕,让人猜不透岁月沧桑。
银杏叶子在阳光里闪烁,每片都透着喜悦,就像挂了满树的金铃,起舞婆娑。银杏堪称园林的诗人,姿态是漂泊还家的坦然,与秋风道声珍重,袅袅转弯离去,不坚持也不落泊,留下石路面那声不经意的脆响。那旁边小角落里的枇杷树,绿得依旧如玉,衣裳沾了几点风尘,如同羞涩的小家女儿。
山枫生在水畔,名副其实的三角枫,这树林里的精灵,一伙儿跑散开来各占一隅,挤挤挨挨枝叶相拥,南边方向叶子已让秋光灼红,后边性急的,就高高探了头去,让阳光把梢头几片映成岁月的书签,遥遥向河岸那边的红叶笑逐颜开。
有些树名,自然成就好听的诗歌,比如银薇、带岭、云杉、九里香,还有杨枫、二乔、玉兰、满条红……
很难说每个人都喜欢同一个季节,但没人会拒绝秋天风中的树,看看秋天那些摇曳的身影,会体会到生命于孤独的喻义里的成熟和尊贵,让人感觉到造化于彼岸的一场对话,心中会有种呼喊的欲望,为了风中这般不停变换的美丽。
走在古都洛阳1300年前隋炀帝所建西苑遗址的公园里,垂柳指岸,如帘如幕,成群结队的裸子植物、被子植物、单子叶植物,且歌且舞来迎,我感悟到许多从前不懂的事情,也想到萨特《文字生涯》中那句话:我始终是未来的英雄,一方面我如饥似渴想成为一尊圣体,另一方面又不断推迟这个愿望的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