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马 静

　　采访对象：楚楚（化名） 女 34岁

　　采访地点：报业大厦二楼接待大厅

　　采访人：本报记者 张丽娜

　　楚楚的故事见不得光，像现实版《雷雨》的情节：继母和继子，两个本不该有情欲交集的人，在欲望的驱使下竟萌发了不伦之事。

　　《雷雨》结局里，是继母疯了，继子开枪自尽——实实在在的悲剧，可那毕竟是戏，观众掬一捧同情的泪，转头便可将伤感的情绪抽离。楚楚的故事却是真实的，痛且压抑，更叫人嗟叹命运的捉弄，以及，现实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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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我就觉得我这一生是不幸的。

　　我的父亲不爱我的母亲，他真心爱的那个女人嫌他没男人味，嫁给了别的男人。他心灰意冷，这才娶了我母亲。

　　两个没有爱情的人，凑凑合合地过日子，凑凑合合地生下了我，唯有在互相争吵指责上，一点也不凑合，真刀实枪。

　　我厌倦这个家，在日记本里发誓：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人，一辈子和和美美。

　　23岁那年，我谈恋爱了，对方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会写很煽情的情诗，除了才气，家徒四壁。母亲见过他两次后说，穷倒不怕，就是这个人性格不好，跟着他你会受苦的。我说，那也比找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强。

　　就这样，我很轻率地开始了我的第一次婚姻。果如母亲所言，他是个自私、懒惰的男人，说话做事从不考虑我的感受。一次，他打牌彻夜不归，我埋怨了他两句，他竟动手打我。第二天，我就和他分道扬镳了。

　　后来，我又结了一次婚，也许是性格不合，也许是遇人不淑，对付着过了三四年，终是离了。

　　2

　　再次恢复单身的我，有重获自由之感。虽然身边仍有男人向我献殷勤，我却不再动心。两次失败的“围城”之战，让我清醒地认识到，我缺乏迁就男人的柔韧性。婚姻于我，就如一副枷锁，我不想再作茧自缚。

　　说实话，我一个人过很自在，虽然偶尔会感到寂寞。我父母却认为我的情况很糟糕，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还年轻，不能就这么一个人混着，旁人会说闲话的，还是找个男人吧。

　　我父母年纪大了，为我的婚事操心得睡不着觉，头发都白了。我不想让他们一再伤心，于是，当他们张罗着让我和老陈相亲时，我没有推辞。

　　老陈今年48岁，在一家规模很大的公司做事，为人沉稳，收入不菲。几年前，他和妻子离婚，儿子——姑且叫他小陈吧——判给了他。

　　我对老陈印象不错，也见过小陈。那孩子今年21岁，高高大大的，很有礼貌。

　　我这辈子反正是不准备生孩子了，所以也不介意给人当后妈。就这样，去年秋天，我第三次披上了婚纱。

　　婚后的生活很平淡。我们单位效益不好，我下岗在家，当了名全职主妇。老陈忙于公事，经常出差，家里只剩下我和小陈。相处得久了，我们俩有时候开开玩笑，朋友一样的感觉，很愉快。

　　谁又能想到，一场孽缘在暗夜里突然拉开帷幕。

　　3

　　那是夏日里的一天，天气闷热，老陈出差去了，要好几个月后才能回洛阳。晚上，我冲过凉，穿着件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陈下班回来了。

　　他似乎刚喝过点酒，脸红红的，特别兴奋。我们俩一边看电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的手忽然放在了我的大腿上。

　　我想这孩子喝多了，可能是无意的，便没指责他。哪知，他突然抱紧了我，作势要吻我。

　　我吓了一跳，赶紧推开他，大声斥责：你干什么？！

　　他不但不退缩，反而把我抱得更紧，口中喃喃地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我心里非常害怕，又隐隐约约地混杂着一丝惊喜。当他的手进一步在我身上动作时，我仿佛失去了理智，半推半就地和这个小我十几岁的男人发生了关系。

　　事后，我特别不安。这算什么啊？就算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可他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儿子啊！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今后还怎么做人？再说了，他还那么小，一切都刚刚开始，要是别人知道他和继母乱伦，他这一生说不定就毁了。

　　思前想后，我决定和小陈保持距离，就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只是，人的欲望有时候是不受控制的。没过几天，小陈又在半夜偷偷爬上了我的床。我想拒绝，心里却有个声音小声诱惑：他能带给你快乐，管那么多干吗？你们不说，谁知道？

　　是啊，偷一次是贼，偷两次也是贼。何况，他的身体那么年轻，能带给我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快感，我真的欲罢不能。

　　这之后，只要一有机会，小陈就会来纠缠我。也不知他从哪儿学的招数，每次都换着花样折腾我。我怕怀孕，让他采取避孕措施，他说他能控制住，不会出事的。

　　4

　　真的不会出事吗？未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和继子的事情还能隐瞒多久，我心里没数。

　　我知道小陈不是真心爱我。他怎么可能爱上我这个半老徐娘呢？他只是需要找个人发泄青春的激情，这点，我相当清楚。

　　我自然也不是真心爱他，我早过了那种为情痴狂的年纪。

　　每次和他欢爱完毕，我都十分不安地提醒自己，不能再有下一次了。可偷情就像吸毒，是会上瘾的，我无法战胜自己身体的欲望。

　　我也曾想过，在老陈出差的时候回娘家住，避开继子。只是咱洛阳有风俗，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赖在娘家说不过去。

　　出去租房子住？我拿什么理由向老陈交代？

　　向老陈告状，让他管管儿子？想都不敢想。老陈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会拿刀杀了我和他儿子！

　　我觉得自己就像长在黑暗中的野草，十分肮脏。

　　这两个月，我天天心神不定，走在街上，总觉得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更觉得对不起老陈，对不起父母。

　　这段不伦之恋，是埋伏在我们身边的一枚定时炸弹，我担心它哪一天会突然爆炸，炸得我们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