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叔这个人很风趣也很可敬,虽说他已作古多年,但他的许多事情还让乡邻们难忘。
憨叔很小就没了父亲,和母亲相依为命,小小年纪就开始担柴养家。
憨叔凭着自己年轻,一个月至少要上山二十趟,每趟担两担柴,一担留给家用,一担挑到街上卖钱。担柴多自然衣服烂得快,憨叔为省衣服,便光膀子担柴,哪怕肩膀磨出血泡。别人问他咋不穿衣服,他笑着说:“膀子磨破了能长好,可衣服磨烂了还得要老娘熬眼纺棉。”
憨叔凭借担柴的血汗钱和勤朴的憨劲,养活了母亲还盖了三间大瓦房,不再为吃穿担忧。
但憨叔遗憾的是自己没进过学堂,他找到村里教书的曲先生说想认字,曲先生看他憨厚也诚心,就答应教他。
憨叔总算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了,可不几日,教他认字的曲先生被打成了反革命,曲先生不得不藏在村外的地窖里躲避运动。
憨叔认准曲先生不是坏人,每日给先生送饭吃。后来曲先生被无罪解放了,想起患难时憨叔对自己的好处,就把憨叔招为上门女婿。
邻居狗胜原是个十足的无义之徒,仗着有个当乡长的表舅,在村里说话办事盛气凌人,乡邻们敢怒而不敢言。
那年狗胜盖房子,他硬是强行多占了憨叔家门前的九寸宅基地。本家的几个侄子看不过,要找狗胜说事,谁知憨叔笑了笑说:“不就占了咱九寸地嘛,让他三尺又何妨?”
这话当天就传给了狗胜,狗胜想人家憨叔在村里威信恁高,家人恁多可又高看咱,咱有啥理多占人家的地呢?忙吩咐家人退回多占的九寸地。
这件事后,狗胜还真的重新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