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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4版:洛阳·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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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残疾教师的清贫与富有
为了学生,我再干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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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 9 月 10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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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残疾教师的清贫与富有
记者 杨海彤 见习记者 焦琳 文/图
潘庆永在批改作业。
  宜阳县城关镇一中初一(1)班班主任是一位特殊的教师,叫潘庆永,49岁。幼时因病落下残疾,潘庆永身高只有1.5米左右,两个肩膀一高一低不很对称。就是这样一位老师,却在学生家长中拥有巨大的吸引力。为何?带着疑问、好奇和敬仰,我们走进了潘庆永的世界。

  他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潘庆永1959年出生于宜阳县石陵乡。1966年开始的文化大革命,使潘庆永一家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潘庆永也因此差点过早地走完自己的人生路。

  一开始,身为公社干部的潘庆永的父亲被打成走资派、当权派,整天被游街批斗。当时,7岁的潘庆永病了,母亲的心思全被整天挨批斗的丈夫占据,并没有把他的病放在心上。直到潘庆永重度昏迷,眼看快不行了,母亲才匆匆把他送进县医院。

  几经抢救,潘庆永恢复了呼吸,但仍处于昏迷之中。医生见状,建议他们转到洛专医院(现河科大三附院)治疗,但告诉他们,孩子获救的可能性很小。

  当时,送不送孩子到洛阳看病,亲戚们争议颇大。洛阳恁远,又恁花钱,孩子救活的可能性又不大,送去值不值?潘庆永的母亲毕竟是个农村妇女,平常啥都听丈夫的,一时也没有了主意。

  就在这时,潘庆永的父亲来了。经过再三求情,造反派们动了“恻隐之心”,特许他来看儿子。父亲当机立断:马上去洛阳!

  在洛专医院,潘庆永被确诊为骨结核,经抢救,命保住了,可他从此落下了残疾……

  他差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在洛阳住了半年院后,潘庆永回到家里。他回忆,刚回来时,背部经常剧烈疼痛,因此经常不得不弯着腰,后来背部就慢慢变形了。

  身体的变化,使原来活泼开朗的潘庆永越来越自卑,他开始远离小伙伴们,把更多的心思放到了学习上。

  那时候,上高中要以村为单位进行推荐。潘庆永所在的村子推荐了3个名额供学校选择。可学校通知,由于身体原因,他不能被录取。那个夏天的中午,潘庆永背着行李一路哭着回了家。

  当时,农村识文断字的人很少,很快就有两条路供潘庆永选择——生产队想让他当会计,大队想让他当民办教师。潘庆永不假思索地选择了民办教师。

  此后的几年,潘庆永尽心尽力地在村里的小学教书。由于教师缺乏,一个学校往往就他一个人,他也常常是一个人教三四个年级。

  1980年,为了培养教师队伍,各地的师范学校相继恢复。潘庆永得知消息后,兴奋异常,决定报考。

  当年8月初,潘庆永轻松地过了洛宁师范的录取线。正在他为命运将因此改变而感到高兴时,打击不期而至——他没能通过体检关,再次由于身体原因而被挡在了校门外。

  潘庆永眼前的天空一下子变得黯然无光,生活也似乎没有了意义。和上次痛哭一场不同,这次潘庆永没有哭,他想彻底得到解脱——结束自己短暂而又不幸的生命。

  考试过后一个多月里,自杀的念头一直在潘庆永的头脑里盘旋。他的异常举动引起了家人的注意。那段时间,他母亲整天跟在他身后,亲朋好友也在对他进行不断的劝导,鼓励他重新扬起生活的风帆。

  潘庆永慢慢走出了阴影,继续报考。次年,潘庆永的成绩更加出色,在所有报考洛宁师范的学生中,他的成绩在前20名。

  面对潘庆永,洛宁师范参加录取的老师感动了,这样一个残疾人,面对命运的打击不仅没有倒下,反而用更出色的成绩来证明自己,于是经有关部门特批,他们破格录取了体检不合格的潘庆永。

  生活又为潘庆永打开了一扇新的门。

  认真地守护自己的三尺讲台

  从师范学校毕业后,潘庆永成为了一名职业教师,回想起30多年来的执教之路,潘庆永用一个词语来概括——认真。

  潘庆永坦言,作为一名身有残疾的人,当你刚刚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对你没有任何了解的学生会用疑问的眼光来看待你:“你行吗?”潘庆永说,回答这种目光不能用严厉的语言,只能用满腹的学识。

  为了赢得学生们的信任,凡是要求学生做到的他自己首先做到。一直以来,语文教学中有许多名篇佳句,凡是需要学生们背诵的,身为语文教师的潘庆永首先倒背如流。

  为了孩子们潘庆永几乎没有业余时间。就在6年前,他的父亲重病住院时,他也没有请过一次假、迟过一次到。在认真教学的同时,他还尽自己的所能为学生提供生活上的帮助。去年中考前,他发现班上一个姓李的女生有一节晚自习没来,就到宿舍楼去找,当时这个女生正满头大汗躺在宿舍,原来她病了。潘庆永赶快用自行车把她推到医院,为她买来药品,还把她带到家里,让爱人照顾。后来,这个女生顺利地通过了中考,她的家长知道后非要带着孩子认潘庆永做干爹……

  长年伏案工作,潘庆永得了颈椎病、肩周炎,严重时低头、抬手臂都有些困难。后来,他的情况被班上细心的学生发现了,几个孩子一商量,回去给家长说明情况后,几个家长出资给潘庆永买了一台颈椎治疗仪。当学生们把这台治疗仪送来时,轻易不流眼泪的潘庆永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起了眼泪……

  潘庆永的家有60余平方米,一张沙发、一张桌子和一个茶几,就是屋内的全部摆设。家中唯一有一点现代气息的,是桌上放着的那个42厘米的彩色电视机。“感觉这样的生活苦吗?”我们问道。

  还没等潘庆永回答,他8岁的小女儿潘文英就接过了话:“不苦不苦,我爸爸说他可富有了。”就在我们品味这句话时,小文英突然跑到屋内,搬出了一大堆荣誉证书,她一边骄傲地翻着给我们看,一边说:“我爸爸说了,这些‘书’比啥都值钱,是掏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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