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对象:殷明(化名)
45岁 公司职员
采访时间:2008年10月6日下午
采访地点:周王城广场
采访人:本报记者 郑凤玲
殷明的年龄,正是负担最沉重的时期,上有需要赡养的父母,下有面临考学的儿子。可是他遇到了打击更大的事情——他和妻子上周悄悄地办理了离婚手续——离婚的事情,不能对父母说,不能对儿子说,因为他不想给白发父母增加负担,更不愿面临高考的儿子为此分心。
最要命的是,他离婚的原因,是所有男人都害怕遇到、最感耻辱的事情:妻子出轨了。
上夜班的我提前回家,发现了他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晚上。那天,本来我该去上夜班。可是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乱得很,如百爪挠心。我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儿,本来我已经坐上了通向单位的公交车,可又在半道上下来了。
我几乎是踉踉跄跄地跑回家的。我的心跳得怦怦响,心里极其不愿意回家,害怕我想象当中的事情会出现,几次我都想扭头回单位,可腿却像着了魔,带着我往家里跑。
用颤抖的手开了门,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凉透了:我最害怕的一幕出现了,一个高大壮实的男人在我的家里,脚上穿着我的拖鞋,上身没有穿外套,露出讲究的毛衣。他随意的装束,不知道的人看了,会以为他是这家里的男主人。
这个男人身边,是我惊恐莫名的妻子如云(化名)。
我没有说什么,这个场景还用说什么吗?看着他们尴尬的样子,我的脑子里,清晰闪现出他们脱光衣服在床上的场景!
当时的我,几近疯狂。我不知道自己抓了个什么东西,冲那个男人扔过去:“滚!”
那个男人二话没说,打开门走了。我将妻子一顿毒打,她却不哭不求饶,只是咬紧牙关,冷冷地,等我平息下来,她说:“咱们离婚吧,你也明白,我早就不爱你了。”
我一下子跪在地上,浑身虚脱。觉得自己卑微极了,卑微得像一只蚂蚁。当然,一只蚂蚁,谁会在乎它的感受。
20年前的她,纯朴得像朵山花
20年前。我疯狂地爱上了如云。
那时候,她刚刚从学校毕业,因为家在农村,她想留到城市。
有人介绍我俩认识,见她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了她,她纯朴可爱,像山里的一朵花。为了和她确定关系,我跑前跑后,让我父亲动用了一切关系,为她找好了工作单位。如云如愿留在了洛阳,我们很快也就结婚了。
其实,那时我就有些怀疑:她和我结婚,是不是有其他的因素在里头?比如找工作,比如留城。
我不敢想,只是加倍地对她好。我几乎包揽了一切家务,让她对家有轻松、温馨的感觉。
后来,我们有了儿子,我的心才安定下来。她为我生了孩子,应该安心和我一起过了吧?
一场大病,几乎夺走她的生命
儿子3岁时,一场大病降临到如云的身上。当时她的情况很危急,凶多吉少。在我市某大医院工作的父亲为了挽救如云的生命,利用自己的权力,从外地请来了专家,制订了详细的手术方案。
手术从上午9点一直做到下午4点。中间医生还临时要一种药品,让我出去买,我慌慌张张冲下楼,膝盖被磕烂了,都不知道。
当她从昏迷中醒过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谢谢你和爸爸救了我,我要好好跟你过,来报你的恩。”
我满脸泪水,点头不止,却忽略了她说的只是“报恩”。而用来报恩的感情,往往是不牢固的。
10年前,那个他就出现了
沉浸在幸福当中的人,往往会忽略很多现实中的细节。
我属于那种比较沉默的人,不喜欢把感情外露,可如云却很外向,加上她靓丽的外表,赢得了很好的人缘。
有时候,她这样对我说:“殷明,你为啥不关心我想点啥?”“老夫老妻了,还有啥心里话?”我不以为然。
慢慢地,她不再多说了。慢慢地,她上夜班的机会越来越多。
我逐渐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有人说她和单位后勤上的一个工人好,我不信,她身为干部,怎么会自降身份,去喜欢一个工人?
一天早上,我去接她下夜班,她的同事却说她根本就没有上班。我的头大了,最后找到她时,她说是去一个女同事家睡觉了。
这样的鬼话,谁会相信?可我,就强迫自己相信了。那个工人,就是10年后在我家里出现的男人。
虽然离婚了,可我还是想着她
“捉奸”事件之后,我和她商量离婚,她的态度出奇得坚决,好像犯错误的是我,而不是她。其实,我并不愿意离婚,哪怕她给我认个错,我就会原谅她,可是她竟然如此坚决。
我问:“你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她答:“你放心,我就是和你离婚,也不会找他。”
我很意外:“那你是为啥?”
她冷冷地答:“因为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没意思,日子过得像温吞水。我需要一个懂我、爱我的人,对我知冷知热、嘘寒问暖的人。你却不关心我真正想的是啥?光会打麻将!”
我更迷惑了:“我打牌,还不是因为你太忙了,我一个人在家,闲得无聊,才去摸两把的?我打牌也没有耽误给你做饭啊,你啥时候回来没吃上应时饭?”
她哭着说:“我要的,不是一个只会给我做饭的老公!”
我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是回不来了。
我仍在等她,可她能回头吗?
我们悄悄地离了婚,除了我俩,家里人谁都不知道。表面看起来,家没有什么变化,她的衣服还留了部分在家里。
我总是幻想,她可能还会回来。在孩子面前,我们仍在演戏,好像还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可是实际上,我们已经成了陌路。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和那个男人商量好了,要重新组建家庭。可我没有听说他离婚,所以我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昨天,她又回家来拿衣服,我问她:“你准备咋办?咱们能不能复婚?”她冷冷地看我一眼说:“你觉得咱俩还有可能吗?”
我来找《女周刊》的记者倾诉,就是想让你把我的故事写出来。让读者们给我评价一下,我到底错在哪里了?再帮我出个主意,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