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有一个风俗,凡是出嫁的女人都要戴耳环,而母亲却是村里唯一一个出嫁没有戴耳环的女人。
小时候,我问母亲为什么没有耳环,她解释说:那时候,你姥爷家很穷,把对方送来的聘金全部贴补家用了。当然,母亲说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不喜欢戴饰品。她还说那些东西不顶饥,不顶渴,要它没用处。
这美丽的谎言一直持续到我结婚后,一次,在商场促销的诱惑下,我一时冲动买回了一对耳环,回来却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它,我不想戴但又舍不得扔,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老公出主意说:“不如送给你妈吧。”我立即反驳道:“我妈不喜欢戴饰品。”老公劝我说:“老人都是这样,怕给子女添麻烦,所以不说自己的喜好。你送给她吧,也许她会喜欢。”
听了老公的话,第二天我把耳环送给了母亲。没有想:母亲这个不爱美的女人却非常喜欢这对耳环,只见她站在镜子前高兴得左转转、右转转。眉间完全舒展开来。沟壑不平的脸也笑成了一朵菊花。嘴里还不住地说:“以前要供你上学,我舍不得买,现在虽说你结婚了,但怕你负担重,不愿跟你说,其实耳环这东西村里的女人都有,妈也很想拥有一对。”
看到母亲欣喜的样子,我悄悄地流出了眼泪。多年以来,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母亲的给予,却忽略了母亲也是一个爱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