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中国作家富豪榜日前发布,郭敬明以1300万元的版税收入蝉联中国作家富豪榜“冠军”;紧随郭敬明之后,郑渊洁以1100万元、杨红樱以980万元的版税收入分列第二、第三位。
这个作家富豪榜已搞了三回,每次“出炉”通常招来两种议论:一是版税收入属于作家的绝对隐私,作为外人如何能搞到精确数据,所以榜单的权威性成疑;二是作家的收入跟作品的文学价值没关系,大肆炒作“作家富豪榜”是毁灭文学的先兆。关于榜单的权威程度,作家韩寒曾表态认为“基本准确”,而有的上榜作家则直斥“瞎扯淡”。通过其他渠道的信息佐证,人们可以认为它不尽准确,但有一定的依据和参考价值。关于榜单的导向意义,上不上榜只能从一定程度上说明市场认知度,排名靠前大抵意味着读者众多,而不能说明其文学品质领先。
对比近年的三张榜单,可以发现两个特征:一个是读者的低龄化趋势明显。
在2006年的榜单上,余秋雨、二月河、苏童、唐浩明、王蒙等成名作家排名靠前,在前25名中只寥寥穿插着韩寒、郭敬明等几位新锐作家。成名作家们写的是帝王将相传记、家族变迁史诗、个人心路历程,无论是通俗小说还是严肃文学,其读者多以成年读者为主。到了2007年,“老作家”的上榜数量和名次大幅下降,《百家讲坛》的主讲人于丹、易中天等异军突起,写言情小说的郭敬明占据了榜首之位,饶雪漫、杨红樱等少年文学写手纷纷上位。到了今年,郭敬明、郑渊洁、杨红樱、饶雪漫居前四位,写儿童文学和青少年言情小说的作家在前十名中占了六席。
这说明未成年人已是图书的主力买家,他们日益增长的购买力正在不断制造富豪作家。相形之下,成年人的读书兴趣低落,他们追捧的成名作家正滑向市场边缘。
第二个特征是“沉重型”读物逐渐失宠,“轻量级”阅读成为主流。
榜单上专为未成年读者服务的作家,写的是童话故事、武侠小说、玄幻小说、动漫读物、言情小说,以趣味和悬念开路,而不包纳艰深晦涩的道理和知识。可见,在繁重的课业之余,未成年人看书主要是为放松神经、娱乐身心。
榜单上以成年人为读者对象的作家,蔡骏写悬疑小说,麦家写特情小说,王晓方写官场小说,石康写京味儿调侃小说,当年明月和王立群写通俗历史读物,于丹写新解孔子的“心灵鸡汤”,马未都讲解收藏的知识和视野。要么是刺激感官的曲折故事,要么是正说历史的趣味话本,要么是来之能用的知识总汇。可见,成年人看书也是为了消磨工余的闲暇、抒解生活的压力。
不管是成年人还是未成年人,读书越来越多地跟消遣联系在一起,“读书”和“学习”不再是不可分割的搭档。前年的榜单上,严肃作家的数量占绝对优势;去年的榜单上,严肃作家失去大半江山;今年的榜单上,严肃作家彻底边缘化,拒绝深奥、讲求趣味的“轻量级”读物显现出超强的统治力。
遍观中外,在市场规律主导的图书格局中,大众口味从来不为文学品质的高低左右,严肃作家总是不及畅销书作家荷包充实。“作家富豪榜”的出现向人们赤裸裸地展示了这个不无残酷的事实,但说它是“毁灭文学的先兆”就有点儿夸大其词,只要这个榜单的制定没有作假的意图和事实,我们就不必对它严词谴责。希望在浩浩荡荡的市场洪流边,好的“重量级”读物能够像小溪般静静流淌,永不干涸。
(据《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