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对象:徐峰(化名)26岁
采访时间:2008年12月3日
采访地点:周王城广场
采访人:本报记者 郑凤玲 实习生 牛韶卿
9年了,徐峰仍然没有忘记他的初恋情人,因为让他俩分手的理由,听起来让人匪夷所思——那个女孩的亲戚有狐臭。
我的爱,来到了我身边
19岁,我就开始做生意,也许我有这方面的天赋,我把生意打理得很好。可家人觉得我年龄小,总是一次次打消我想把生意扩大的念头。他们说古人有个规矩,先成家后立业,等我结婚了,才会给我做大事业的本钱。我很是不服,可固执的父亲毫不动摇。
现实逼得我开始在老家找对象,我见了一个又一个,却没有一个能谈得来。
就在那个时候,素洁来到了我的身边。她是我的初中同学。她人长得好看、干净整洁,有内涵,只是有些保守,一点都不随便。
我一直相信她就是我的那根“肋骨”,因为她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能很轻松地知道我想要什么,想玩什么,想吃什么。每次她给我打电话,就是我想她的时候。
我们相处得很好,不论做什么事情,我们的想法都惊人的一致,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我们真的很般配。
可这一切,都是痛苦的开头。
她婶婶的狐臭,隔开了我俩
不久,我们的事情被我父母知道了。他们坚决反对。
其实,这也是我内心最担心的。我们当地有一个陈旧风俗,就是要找的对象或者她的家人一定不能有狐臭,如果谁要是找个有狐臭的女人,就低人一等,大家就会嘲笑这个男人,说他找的这个女人不正派。
她虽然没有这个病,可她的婶婶有。于是,我父母就坚决反对我俩的事。
我父亲正好是素洁所在村的小学校长。他嫌丢人,警告我不许和素洁好。 我据理力争,我说她婶婶又不是她亲娘,又不会遗传给她,怎么不可以找素洁?
任我怎么说,父亲就是不同意,我碍于他的压力,只好将我和素洁的恋爱转入地下。也许发觉了我们仍在偷偷来往,父母开始控制我的行动,控制我的经济。
父母的阻碍,使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深,越来越分不开。晚上,我们总是在河边约会,我们讨论的话题,总是讨论怎样能让父母同意。
尽管我们总是偷偷摸摸,可是她总能理解我,还经常安慰我。我内心越来越苦闷,我经常喝酒,只要有时间我就会找朋友喝酒说心事,喝得不醉不归,天天如此。
有一次我醉了,给她打完电话后,我就倒在大街上,醒来时我只知道我的头枕在她的怀里,身边刮着很大的风。后来我才知道,她把我拖到一个房子的死角处,静静抱了我5个小时。
她对我太好了,她用她的真诚和热情俘虏了我的心。空闲时候她一个人去市里给我买衣服,冬天她还会给我织毛裤。
尽管她全身心地爱我,我却一直不敢给她承诺。我们在一起时,我总是忐忑不安。我一边抱怨着父母,一边和她继续来往。
我们被迫分开
过了一年,家人看我为了素洁失魂落魄,生意也不好好做,就把我从济源老家撵到了洛阳一个亲戚那里工作,以为这样能把我俩分开。
从此我就开始失眠,我每天处于一种焦虑不安、烦躁的状态,正是心不在焉,让我在工作中出了事故,左手的中指和食指被机械设备轧伤了,不得不到正骨医院治疗。她听说后,来看过我几次。我俩执手相看泪眼,却仍然无计可施。
就这样,我们相爱了4年,仍然得不到父母的认可。我从小就被父亲吓怕了,好像在记忆里,我和父亲根本就没有沟通过,我在他面前什么也不敢说。没办法,我在我妈面前跪下,哭得一塌糊涂,求她帮帮我和素洁。可我妈也很无奈,她不敢答应我。因为我父亲很固执、很严肃,他的地位不可动摇。
2006年春节,我家人把她家人叫到一起,说坚决不会同意我和她结婚,从此我们河水不犯井水。
她家人觉得很失脸面,很快就给她介绍一个济源市的男孩,可她根本不愿意。她给我联系。我知道她是看我的态度,看我是否有勇气冲破阻力和她结婚。
我是个懦夫,我只是对她说了一些关心话,却始终不敢给她一个承诺,我把所有的恋恋不舍都压到内心深处了。
伊人嫁为别人妇
也许她觉得没有希望了吧,也许是在那个男孩的猛烈攻势下,她鬼使神差地和那个男孩去郑州买家具了。
在郑州买家具时,她又给我打电话,说她在买家具。我知道她在探问我的态度,可我还是没有答应她。她显然很失望,就没有多说,只是问我最近瘦了没有,让我多注意身体。
2007年元旦,是她的婚期。
婚前半个月,她又一次给我打电话,我依然无语。她哭了,可她没说一句抱怨的话,依然让我注意身体,就挂了电话。
最让我铭心刻骨的是,结婚前一天晚上,她再一次打通了我的电话,电话里,她没说话,一直在哭,很压抑地哭,不敢哭出声来,因为是深夜,她害怕让家人知道。
就这样她不停地哭了一个小时,我的心都快被她哭碎了!
挂电话之前,她哽咽着说:“你给我的葫芦玉佩昨天红绳断了,今天又换了一根红绳,我会永远带着的。”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大哭了——我曾说过葫芦玉佩里,有悲伤的解药,有我对她永远的爱……听到她的话,怎不让我痛彻心扉?我真的想飞奔到她家,把她抢出来,做我的新娘!可是想到父亲的脸,我又一次退缩了……
我没有能力再去爱别人
她结婚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过接触,只有一次,我酒醉后,拨通了那个让我心痛的号码,电话里,她说:“你以后不要打电话给我了,我怕见你,怕听到你的声音!
我又何尝不是:我想她,却不敢去找她,我害怕见了她,会控制不住我自己,会做出对不起她丈夫的事情。
我深信她现在很想我,我更知道她会为了她的家庭而避开我——她一直是个传统的女人。
我理解她。只是,我没有了爱别人的能力。
家越来越成为令我窒息的地方。父母很多人帮我找对象,我见了一个又一个,好像在演戏一样。我为了我父母在演戏。当他们让我和见过面的某某交往时,我总以在洛阳工作忙为理由故意不回去,一直在逃避。到时候我会骗父母,说我去约会了,可我扭头就去找朋友喝酒了。
我的父母也许后悔了,也许对我没有了办法。我只听见他们在唉声叹气,却不见父亲再来骂我。
失去了,才知道珍贵。我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时候,我幻想着:如果她离婚了,我肯定会要她,即使她老了,我也不嫌弃!我再也不会顾忌我父母的意见了。我真的想好好爱她,爱她一辈子。
可是,人生,有卖后悔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