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对象:尤克(化名)
采访地点:长春路某家属院
采访时间:2008年1月7日上午
采访人:本报记者 郑凤玲 通讯员 张红帆
见到尤克时,他一脸迷茫,如同这冬日的天气一样,雾里夹杂着不明朗的阳光。
初见她,就对她心生好感
2004年的一天,我在一家超市买衣服时遇见了她。作为售货员的她,虽然穿着破旧的毛衣,却让我有了三分的好感,似乎在繁华中看到了一分朴实和自然。她身材苗条、相貌端庄,特别是眼睛,犹如一潭明澈的泉水。我迷上了她,记住了她胸牌上的名字“张阿梅”(化名)。
之后,她的影子在我脑海里不断浮现。最后,我鼓起勇气打了电话,她竟然说她记得我——你不是那天买衣服的那个人吗?原来,她也注意到我了!我在想念中过了几天。一天傍晚,我的手机响了,是她!“我下班了,你来接我吧!”我高兴地跑出屋门,天空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雪,这是2004年的第一场雪。
雪越下越大,路上一片白茫茫。吃过饭后,我们不知该去哪里,后来我提议去k歌。在歌房,我点了《别说我的眼泪你无所谓》,可惜我俩没有音乐细胞,索性不唱,就静静地坐着听这优美的旋律。我对她说:“我对你一见如故。”她笑了笑说:“彼此彼此。”“可我比你大12岁(当时我30岁,她18岁)”。“没关系,我不介意。”就这样,我们心照不宣地承认了对方。
家庭逼婚,我坚守阵地
她的工资不高,每个月除去房租和其他费用后所剩无几。我的工资还算可以,怕她吃得不好,我每天都给她20元钱,让她补贴伙食,我还给她买了IC电话卡,以方便她与我联系。
后来,我从她口里知道了她的家庭背景:母亲因癌症去世多年,父亲离家出走至今未归,同母异父的哥哥已经娶妻生子。她平时很少和家人联系,于是我尽力去弥补她缺失的关爱。
看我30岁还单身,父母一直催我回南阳老家相亲。实在执拗不过,我就回去了。别人给我介绍了七八个女孩,她们对我都很满意,但我心有所属。后来,我向父母坦白了我和阿梅的事情。并说我是多么爱她。母亲要了阿梅店里的电话号码,打过去问:“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家凯(凯是我的小名)?”她回答得很干脆:“真心喜欢!”从此父母不再逼我相亲了。我又回到了洛阳,守候在她身旁。
她怀孕了,我俩没有思想准备,孩子到底要不要呢?谁也没有提出把孩子做掉,于是,孩子保留下来了。没有结婚证,在洛阳市生孩子是不方便的,为照顾她,父亲把她接回了老家,孩子平安出生了。
一个月后我回家看望她们母女,看到她把女儿揽在怀里的表情时,我心里一阵酸楚。那一刻,我暗暗发誓:阿梅,我要照顾你们母女一辈子,不让你们受委屈!
孩子五个月大时,她要求回洛阳。由于孩子是非婚生,怕带到洛阳后被查,就让我父母抚养。我们与孩子分别的那一刻,阿梅哭了。
相爱容易相处难
回到洛阳,我给她找了一份售货员的工作,不久她觉得受气就辞了。我又给她找了第二份工作,在某酒店做服务员。她漂亮,我怕引起他人的非分之想,时常以帮助她刷碟洗碗的名义保护她。有时候,大半夜她还没回家,打她电话时,总能听到男人们的声音,再打就是关机状态,随后就是她带着满身的酒气回来。我提醒过她多次,让她少喝酒,她置之不理。更有甚者,常有陌生男子打她电话,我忍无可忍把她的手机摔了。这是我第一次对她发脾气,她哭了。看她伤心的样子,我心软了,便向她道歉,总算风平浪静了。后来她说酒店太累了,又辞掉工作开始做全职主妇。
一年之后,我们因琐事吵架,她收拾东西回了娘家。最后由一个朋友出面调解,我把她接回来了。之后我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她喜欢逛街,我下班后陪她;她喜欢看影视剧,我买了影碟机;她喜欢兜风,我买了踏板电动车。
这样的生活让她对我产生了依赖。我前脚出门,她的电话就一个接一个打来。“在哪儿呢?快回来吧!”那时,我觉得我们就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
当梦想照进现实
2007年12月8日,我们在闲聊中开始规划家庭的未来,准备过完春节就买房子结婚。可两天后,我进了监狱。
开庭时她没有来,家人打了无数次电话都无法联系上她。我心中满是沮丧,仍安慰自己说:她可能无法承受法庭上的气氛吧,以后每个月的接见,她肯定会来的。可我想错了,每次接见时都是父母带着3岁多的女儿来。我是多么渴望她能来看看我啊!看不到她的身影,听不到她的声音对我是多大的折磨。
每一次的失望都让我极度痛苦。夜晚,泪水一次次打湿了枕头。我在心中不停地呼唤:“阿梅,你在哪里啊!我想念你!”可是天地无语,人也无言!
我不相信她如此绝情,让父母寻找她的下落。父母带着年幼的孩子问遍了她家附近的居民都无消息。父母心疼孙女,女儿却固执地说:“不累,我不怕,一定要把妈妈找到!”年迈的父母老泪纵横。女儿如此想念她,她却一直对女儿不管不问,情何以堪?
我终于失去了她
2008年12月10日,我重获自由。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她哥嫂的态度,明显不如以前。在我的不断请求中,她嫂子终于同意我和阿梅见一面。
看到她,我第一句话:“阿梅,对不起,这一年让你受苦了。”可她只是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理我。我把一年来的思念和牵挂倾诉给她,她仍旧是一言不发。就这样,我们僵持了3个小时。我没有办法,打电话让女儿给妈妈说话。孩子在电话里哭叫“妈妈,妈妈”,她还是不接,只是一个劲儿用手捶着脑门,我知道她在做思想斗争。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嫂子却催促我离开。
第二天一早,我拎着蛋糕去看她,快到她家时,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我有男朋友,快结婚了,以后咱们就算了吧!”这话就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这就是我等了一年的结果吗?
回家后,我昏昏沉沉,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想到了自杀,但我不忍心丢下女儿,她已经没有了妈妈,不能没有爸爸,我失去了自杀的勇气。
我给她发了无数条信息,她不回。最后,我请求她为聪明可爱的孩子的将来考虑。她终于回信息了:“孩子的事情我会承担该承担的责任。我再也不想和你交往下去,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我的心一片冰凉。我终于失去了她。4年的感情依恋,最终只有女儿留在了我的身边,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是否还有勇气再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