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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20版:三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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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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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年 2 月 2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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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燕子回来后,春天才算在北方站稳了脚跟……春天是燕子从南方带回来的,要不它南来北往干什么?
故园春事
程远河
  风雪千里,我终于回到山水阻隔的故乡。

  故乡也正是四野皑皑。仿佛岁月回转,儿时记忆里大雪封山、冰柱高悬的壮观在这个冬天得以重现,让人的心一下子回到先前。

  门前的大槐树已经在望,院里的小木屋也伸手可及了。

  多年来,除了对残损之处略事修补外,父亲刻意保留着这旧居的格局。房前捶布的青石,屋后幽深的古井,瓦楞上在风中抖动的冬草,屋檐下被滴水钻出的石坑,一切都是旧时模样。

  母亲早已把上房打扫干净,安放了两张木床,铺好了簇新的棉被。进屋坐下,心中油然涌起在外从未有过的安定感——这就是故园的魅力吗?

  月儿从窗棂外探进头来,将许久未归的故人深情凝望。月光和雪光交映,使院里空明澄净宛若乳洗。今夜枕着故乡的月光入眠,不知会有怎样的梦境。

  放下书剑山河的豪气,丢掉快意恩仇的幻想,我只把这处处都印着自己少时足迹的地方细细观望。

  首先看到了雪中的迎春。

  故乡山高地薄,不能生长好花奇木,迎春花却不少。这花儿在哪儿都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密密麻麻挨挨挤挤,形成一堵绿色的长墙,自有一种大气。花虽相貌不扬,却忠于职守名副其实——地冻如铁,朔风长啸,只要立春的节气一到,甚至还要提前些时日,它们就会在枝头顶起金黄的小伞,把春的消息昭告天下。对迎春来说,雪里开花寻常事,何劳人们的颂词?没有画家的丹青诗人的吟唱,没有冲天香阵,没人踏雪来寻,它就那样凌寒独自开。

  我注意到柳树色彩的变化。

  置身北国的山野,柳树身上没有江南的媚气。早春二月,一切还在严寒的淫威下颤抖,柳树的身子便慢慢地变软了,返青了,完全在不经意间,它已开始摇曳一身青翠。春寒识柳色,独立山头望去,万千的树木枝条都还干枯发黑,那一棵棵柳树已是一袭绿衣,神采飘逸得让人满目清新。在家乡上学时,我总是拉着柳条细细审视,感觉那薄薄的青皮上鼓鼓的芽苞里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手心里也好像有力量在涌动。新春的柳枝恰如少年的心境,蓬蓬勃勃不可阻挡,唤醒了孩子们身上的激情,他们爬上柳树折下柳条做成柳笛,满世界都是嘟嘟嘟的声响。大人们则盼望柳树快些长大成材,做成靠背椅子或者木锨,卖个好价钱来滋润生活。春日里真正的欢笑,是从春色在柳枝上的回归开始的。

  头顶一群鸟儿飞过,引得我想起小燕子来。

  少时,我固执地认为,只有燕子回来后,春天才算在北方站稳了脚跟;我甚至认为北方没有春天,春天是燕子从南方带回来的,要不它南来北往干什么?

  年年归燕,处处留情,冥冥中好像总有一根绳线相牵。不知我家檐头的燕窝,今年几时能迎来它的主人?

  而我自己,等到开春,冰河解冻,雁过长天,又要告别这熟识的老屋,回到谋食的异地去。只有父母还守着这古屋旧院,他们是故园最后的主人了。

  只是故园虽荒芜但不破败,年年如许的春色将和雪地月光、老宅树影、夜半钟声、黎明鸡啼一起,永远留在天涯游子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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