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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总在悬崖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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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年 3 月 10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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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是“三进宫”的服刑犯,却有幸遇到了对他不离不弃的至爱;她,曾是贤惠、孝顺的好媳妇,却在重拾幸福后不幸患上了尿毒症;病魔越发狰狞,他矢志不渝为她守候,默默守护着悬崖边的幸福……
幸福,总在悬崖边(上)
记者 张喜逢 实习生 袁远 文/图
  入狱期间妻子写给他的信,陈英杰至今好好保存着。
  3月的初春,乍暖还寒,在涧西区秦岭路上一家铸造厂内的铁砂石堆旁,一名戴着眼镜、头发已显斑白的中年男子弯腰挥着铁锹,尽管长时间弯腰让他感觉腰部酸麻,可每一锹挥下去依然有力……这样的状态已持续了1年,支撑着他每天近10个小时体力劳动的动力,来自脑海里不断闪现的一个念头:“梅,给你做透析的钱又多了一些。”

  中年男子名叫陈英杰,虽正值不惑之年,可他的大好时光有近10年留在了高墙里;“梅”是他妻子,过去是一个漂亮贤惠的女人,是曾在灰色时光里给予他精神支撑的人,如今却成为患上尿毒症的病人。

  失落 浮躁葬送青春

  1988年5月,20岁的陈英杰在一家国有企业当工人,每天按部就班地上班干活、回家吃饭睡觉,让这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变得浮躁不安:“日子过得真没劲,一点都不痛快。”

  1个多月后,陈英杰结识了社会上的一些“朋友”,那些人让他感觉很仗义,“吃饭从来不让我付账,有事还愿替我出头,谁欺负我了就帮我摆平”。也就在认识这些人1个月后,有着稳定工作的陈英杰进了监狱:因结伙斗殴,他被判故意伤害罪劳教1年。

  劳教期满回家后,在家人万般恳求和单位领导的包容下,陈英杰得以继续回厂工作。品尝过劳教滋味的他,为了不让家人再为他受伤,用烟头在自己手臂上烫下一个烟疤,暗自发誓:“再也不能胡来了,家人承受不起。”

  安分守己了几年,手臂上的烟疤再也抚慰不住他不甘“寂寞”的心。他背着家人又和社会上的“混子”搅和在了一起。

  5年后,性情更加浮躁的陈英杰再次为自己的不羁埋单:因犯盗窃罪他再次入狱,刑期5年。这次,家人为他伤透了心,不愿去探望他。

  “丢了工作,有了‘二进宫’的劣迹,出狱后能干啥?”狱中的陈英杰更对自己的将来倍感失落。

  牵手 他找到了至爱

  1999年春,陈英杰再次走出监狱大门,虽暖风拂面,新绿一片,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满心茫然。回家头几个月,他卖过鱼、洗过车,却一直没正经工作可做。那年10月,他陪一个朋友去武汉谈生意,一来想让自己散散心,二来可以躲避父母失望的眼神。

  陈英杰没有想到,就是在武汉,他遇到了一生的至爱。那是在一个生意伙伴的家中,陈胜梅和陈英杰一样也是客人,但饭桌上很尽地主之谊,忙着端茶倒水,给他们介绍武汉的特色菜。陈胜梅来自湖北省红安县,长期在武汉打工,一脸的秀气。

  很快,生意上的接触,让两人聊得越发投缘。虽然陈胜梅知道陈英杰有过“二进宫”的经历,可从未因此嫌弃或疏远他。而陈英杰的悉心照顾和善良品性,也让长期在外打工的陈胜梅非常感动,体会到他虽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可本质上是一个好人。

  千里姻缘一线牵,2000年的中秋节,陈胜梅不顾家人反对,来到洛阳嫁给了并不富裕的陈英杰。婚礼也很简单,没有漂亮的婚纱和红地毯,领了结婚证后,亲人们在一起吃了顿喜酒。但陈胜梅特别满足,因为陈英杰对她说:“梅,你始终不嫌弃我,让我觉得自己又有了奔头。从今天起,你成了我至亲至爱的人,以后我会加倍努力,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幸福 拮据并甜蜜着

  结婚之后,小两口仔细经营着自己的甜蜜生活:陈英杰在外给人洗车,一个月虽只有800元收入,可他每月省吃俭用、戒烟戒酒,能存上500元钱,打算将来和妻子一起做点小生意;陈胜梅外出当保姆,帮人洗衣、做饭,挣两人的生活费用,闲时料理家务、孝敬老人……

  1年多的时间里,日子过得很拮据,陈胜梅连过年都舍不得给自己添件新衣。可看着一点点攒起来的钱,望着勤快、踏实的丈夫,她越发觉得虽苦犹甜,好日子即将到来。

  陈胜梅的贤惠、孝顺让邻里羡慕:不管什么时候回家,她都忙活着给老人做饭、收拾房间;楼道里,经常看到她清理家中垃圾、杂物的身影;买来好吃的,她总是先端给老人享用;日子再难,她也不会向老人讨要接济……“眼镜(陈英杰)啊,你可娶了个好媳妇,可得把日子踏实过好!”“英杰真有福,有这么顾家的姑娘愿意跟着。”每逢陈英杰回家,街坊邻居时常发出这样的赞叹,这也令他感到些许自豪,人前腰板儿更直了。

  然而,幸福的日子往往很短暂。陈英杰为了快些给妻子一个更温暖的家,再次误入歧途。

  歧途 幸福走上悬崖

  2002年6月的一天,陈英杰无意中遇到以前的“兄弟”,他们出狱后仍过得很“风光”。一来二去,他才知道这些人还在做违法勾当——盗窃轿车内的财物,钱来得很快。

  回家后,陈英杰望着忙碌、节俭的妻子,3个人挤住的破旧小屋,几件常年不换的衣服,越发觉得自己无能,“要尽快让母亲和妻子不再这么过下去”。

  陈英杰背着妻子和母亲入了伙,每次把分得的几百元悄悄存起来,一次、两次、三次……账上的存款越来越多,他的心里也越来越慌。

  7月4日晚,陈英杰一家人正在家里看电视,突然来了五六名警察,一副明晃晃的手铐戴到了陈英杰手上。陈胜梅呆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母亲望着不敢抬头的陈英杰,一下子瘫到地上,嘴里不住地说:“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他改了啊!”

  2个月后,陈英杰被判有期徒刑3年。望着庭上母亲、妻子远远地掩面哭泣的身影,他陷入了绝望。

  几天后,陈英杰被送往三门峡监狱服刑。这一次,对高墙电网并不陌生的他,想起了牢房里流行的一句话:“丈夫判了刑,离婚协议进监狱。”

  (面对“三进宫”的陈英杰,陈胜梅将如何选择?他们的生活又将如何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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