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的春天是美丽的:莺飞草长,青草细细密密,鲜花尽情绽放。人们的心情是愉悦的,也是悸动的。
清爽的4月有一个节日,湿漉漉的,牵动了多少人的心弦,那就是清明节。
在我的印象中,清明是一个动词,鲜花青草从这里走向鼎盛和繁茂。这个时期给人以形形色色的美:纷纷细雨洗净了嫩绿的叶,充盈了鹅卵石铺满底部的小溪,压弯了杨柳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段。或许,对故人的愁思本应属于枯槁的冬季,而不应属于这个时节,然而,“清明”这个词终究属于追忆,让无尽的怀念化作一场相思雨。
小时候,不懂清明。对清明的感觉是由泥泞的小路、潺潺的小河、细长的柳条和被风吹散的青烟组成的。每到这个时节,爷爷会给我们做柳笛,悠悠的笛声中悠悠走来一头老黄牛,牛背上坐着一个留着“锅铲头”的牧童。
清明对于我和堂兄们是一个玩乐的节日。一大清早爷爷就拄着拐杖挨家喊,说该去给你们的太爷爷磕头了。上午,我和堂兄们在小河边追蝴蝶、逮蜜蜂,小脚丫踏遍了飘香的油菜地,爷爷负责去街上买纸钱,奶奶负责做祭祀用的饭菜。傍晚时分,爷爷带着我们到太爷爷的坟前,磕头、烧纸钱、上祭品、倒酒。而少不更事的我们则在一边偷偷地笑。
长大后才发现,清明是一种情结。年华似水匆匆一瞥,而今我们堂兄弟几个都已长大成人,飘散在多个城市的角落。每到清明节临近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时的自己,天真烂漫,可以在春天聚在一起“招蜂引蝶”,在懵懂中享受自然的美与精致;也会想起爷爷,在太爷爷的坟前说那些我们听不懂而且年年都相同的话。那时的我不会知道,在多年以后的今天,那样的相聚对于我们来说竟会是一种莫大的奢侈。
清明节是一种思念,也是一种回忆。那缕缕青烟在脑海中百转千回,就像每年清明的雨一样,总是如期而至,像极了那从不曾忘记的别离。
对于生死别离,曾经有人写道:“永生相记,隔世相忆。”也许这就是我的清明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