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我选择了学拉曲胡,经常给戏迷朋友伴奏,生活快乐又有意义。
不幸在我70岁那年被脑血栓击倒,半身瘫痪。经过三年苦难岁月,我逐渐离开轮椅和拐杖,常常颠跛着左腿到东周王城广场去玩。老伙伴们见我康复,让我拉弦,可我左手动弹不得,想拉拉不成。心想曲胡琴身太高,左胳膊半僵抬不起来,要是拉豫剧板胡,可能会行。主意拿定,我就和孙女到东大街买回一个豫剧板胡。兴致勃勃地拉了几次,都失败了。因左手按弦,指法需灵活多变。可我左手手指僵硬,几分钟才能动弹一下,一个按下去,好大时候抬不起来。邻居老嫂子笑着鼓励我说:“你不会反手拉弦吗?”我当即反驳她:“要是会反手拉弦,我成神仙了,咱没那种本事。”
当晚躺在床上,我想着老嫂子的话有道理。如果一改常规,让半僵的左手握住板胡琴弓,右手按琴弦,也许会成功。于是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我就请老伴帮我整改板胡:把里弦外弦调换位置,把松香从板胡的这一侧移至对侧,把板胡的马尾弓左右颠倒一下。
戏迷朋友见我反手拉弦,都赞许鼓励。老伴也加油说:“练吧,马上要过七十五岁生日了。到时,孩子们唱祝你生日快乐,你给子孙们伴奏。”当时,北京正开残奥会,我看到残疾人缺胳膊少腿的,那么坚强,那么不简单。自己四肢齐全,这算什么困难。我就白天练,晚上练,在家练,到野外练,明练,暗练,看着谱练,眯着眼练,既要苦练力争成功,又要注意休息,接受教训,不能让脑血管后遗症向坏处发展。
我是脑血栓后遗症患者,年纪偏老,反手拉弦很困难,中途曾几度灰心,但最后还是振作了起来。胳膊半僵,手腕不会活动,手指不听使唤,推弓拉弓要用全身力气,不知道的人夸我:“你拉弦全身都在动,真有精神呀!”
如今,学拉板胡将近一年了,初见成效,豫剧朝阳沟、白蛇传、大祭桩、花木兰、穆桂英挂帅等剧中唱段,都可以与戏迷合作。只是远谈不上精巧,有待继续苦练。
在市内居住时,我们常在洛浦公园、亚世广场、立交桥下演唱,与同伴切磋技艺。在农村居住时,我们常在野外,大桥边,树荫下演奏,戏迷朋友也常到我家来娱乐。有时戏迷带来电子琴、二胡、笛笙一起伴唱,几段拉唱,烦闷烟消云散。这根柴杆板胡,将会伴我度过健康快乐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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