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汉一辈子爱看戏,爱唱戏。只可惜他当了一辈子教师,从没有沾过剧团的边儿。虽说不是演员,也没有登过台,但他对好多戏的唱词、唱腔都记得滚瓜烂熟,并能把各种人物的动作、神态模仿得惟妙惟肖。更可笑的是他对戏迷得发“晕”,常把生活中的事,用戏剧来表演,滑稽逗人。
1961年的大年三十,因鸡毛蒜皮小事,他跟新婚妻子拌了几句嘴,妻子哭着要回娘家。妻子怄气一走,他怯了。大年三十,妻子要真是回了娘家,岂不是叫两头老人生气?于是,他紧跟屁股后面追了去。追到沟底儿的瀍河滩,见妻子坐在桥上哭泣,他暗暗庆幸妻子没有走远,就扯着嗓子唱开了:“大步跑来小步赶,追妻来到瀍河滩,走到前面我仔细看,只见她坐在桥上泪涟涟,我走到前去施一礼,鞠躬作揖并说道:娘子,都是小生的不对,我向你赔礼了。”接着又唱道:“劝你随我转回还。”他不仅唱,还用嘴又“敲”又“拉”哩。
媳妇见他这样,生气地将脸转到一边,他就笑嘻嘻地紧挨媳妇坐下说:“走吧、走吧,你要再不回,那我可要哭哩。”接着他拉着腔又“哭”又说:“哎——我的老天爷呀,我这命咋恁苦哩……”这时恰逢邻村的乡亲们在菜园分过年菜,人们一见他们小两口在桥上又哭又唱,不知是咋回事,于是都撂下篮筐向这边拥来。妻子一见事儿不对,就狠狠在他屁股上拧了一下,嗔怪道:“你这死鬼,总要把人脸给丢尽了,恁多人都来看你出洋相哩。走吧,走吧,甭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说吧,她“扑哧”一笑,没等人们围上来,小两口就拉着手,说着笑着跑了。
(西工区长乐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