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勃麟的《城市迷彩》系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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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后一刻就不见了——北京艺术家刘勃麟通过人体绘画的方式把自己“变”没了。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刘勃麟表示,“隐形”是一种全新的艺术,相关摄影作品代表了一种文化,是对文化、环境和快速发展的经济的一种反思。
为何“隐形” 表示无言的抗争
在伦敦皇家骑兵检阅场的一尊古炮前,他和大炮融为一体;在一座拆迁的房子前,他又化身为墙体和歪斜的铁皮屋顶;粗看是一个铁门敞开的楼房入口,仔细一看,他就站在铁门前……
“当人和这个城市融为一体时,人不再是人,只是周围世界中的一个物体。”刘勃麟把自己的“隐形”艺术作品命名为《城市迷彩》系列。《城市迷彩》系列照片在网络上颇受推崇,许多网友表示,从功能上来说,的确近乎于隐形了。看照片时,颇有点大白天拍到鬼,或是拍到了什么隐身人、透明人的味道,甚至还有人误以为是“灵异”照片,编上神秘的故事,广为传播。
刘勃麟坦言,创造这种“隐形”艺术,和他自身的经历有很大关系。专业学雕塑的他大学毕业后,在山东一所大学当美术老师。在学校凡事都要看资历,让刘勃麟总觉得找不到自己的位置。2005年,他辞职到北京“北漂”,却又遭遇了艺术村陷入纠纷,他所租住的房子也被拆除。
在这件事的刺激下,刘勃麟萌发了“隐形”艺术创作念头:“从个人角度来说,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所以隐藏起来,同时保护自己;从社会角度来说,面对种种不公,我很无力,但每幅作品我都站着,这就是一种无言的抗争,对生存环境的抗争,对命运的抗争。”
隐形材料 作训服、丙烯颜料、面膜
“因为创作这些作品,北京那家劳保店的老板还以为我是包工头。”刘勃麟笑着说,从2005年至今,他至少用掉了60套作训服。
2000年,美国导演保罗·范·霍文拍了一部叫《隐身人》的科幻电影,其中的隐身人需要药剂才能隐身,而刘勃麟需要的是绘画颜料。他选择的是丙烯颜料,一画上去就洗不掉。所以每完成一件作品,就要废掉一套衣服。
选择好背景之后,他就穿上作训服,在裸露的皮肤上贴满黏性超强的女性用的面膜,一动不动地站在背景前,让助手在他身上画上和环境相匹配的图案。由于最终的表现形式是照片,旁边还有一名摄影师不停地拍摄,选择“隐形”的最佳角度。“完成作品的过程,和变色龙变色过程差不多,只是变色龙只需几十秒,而我通常一站就是四五个小时。”刘勃麟说。
刘勃麟说,有一次,他在北京一座楼房前把自己画成了铁门,结果居民一拉门,发现铁门竟然是软的,而且还长了眼睛。“还好没把人家吓出毛病来。”刘勃麟说,现在的人都比较宽容,知道他是在进行艺术创作之后,也没有责怪他,反而饶有兴致地观看,和他合影。
最大希望 能在兵马俑“隐形”
去年,刘勃麟应邀到英国参加一次当代艺术展,引起了关注。在网络上,许多网友把《城市迷彩》系列照片当成是一种找人游戏。对此,刘勃麟表示“很高兴”,因为愿意寻找,就表示他们对这种艺术行为的认可。
还有人把刘勃麟的“隐身术”归为行为艺术,对此,刘勃麟并不认可,虽然他用身体创作符合行为艺术的特质,但在他看来,更是一种独角戏式的“摆拍相片”艺术,类似“观念摄影”,却又区别于“观念摄影”。虽然雕塑才是刘勃麟的主业,但他表示,他会一直将“隐形”坚持下去,用这种独特的方式表达自己对社会的关注和反思。
刘勃麟说,他现在最希望能在兵马俑完成一次“隐形”,“每一个兵马俑都是祖先留给我们的伟大艺术品,如果能在这个世界第八奇迹内化身兵马俑,至少对我来说,是一种无尚的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