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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20版:三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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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凉一点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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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年 9 月 21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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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空间
苍凉一点秋意
张 梅
  雨落下来, 似乎想把两个季节骤然隔开。秋老虎残余的嚣张气息在场场秋雨中败下阵来。

  在秋天,一些草木迅速老去。那些包含着生命汁液的叶或花朵,能承受得住夏阳的炙烤,却禁不起秋风阵阵。

  枝头的叶倒是落得从容,半黄半绿,将季节的更替袒露无疑。路边的一种不知名的灌木,叶子竟无比红艳,圆润的叶片,在一片萧瑟中摇曳,有着不甘凋落的激情。

  初秋的庭院,并没有什么萧瑟之气。枝头的石榴不甘寂寞,个个容光焕发,沉甸甸地坠在细碎的绿叶间,那些叶子也只能起到陪衬的作用,大自然把春天赋予繁花的红都悉数给了果实,它们的红意更让人感到喜悦和踏实。

  母亲坐在石榴树下,将去岁穿小的线衣拿出来晒暖,午后,云层遮日,有恰到好处的阴凉,将方凳倒放,挑出线头,将牵扯出的绒线绕在凳腿上。就那样不疾不徐地绕着,说着等秋棉收了该续几床新棉被,说着丝瓜瓤子取下捎几个给城里的幺妹……瘦直的凳腿上不知不觉就蓬松了一大圈。这成圈的毛线又套在我们臂间,帮母亲缠线,胳膊上便有了暖意。母亲的手不停地绕动,线团越绕越大,圆球状,挤挤挨挨地放在矮筐里。然后,空闲的时候,沉静的灯光下,母亲就那样织着,几团毛线,几根篾针,织成一家人御寒的冬衣。针针线线总关情,寻常的日子,也多了分温暖。

  动人秋色不必多,秋的美,在于舒缓有致。秋天的意境是最适合入水墨画的。茑萝顺着墙一路缭绕而下,秀气的几点红,开得特别安静。木槿从夏一直开到秋,真不知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力量,在枝间欢喜地绽放。

  河岸,芦苇的穗子终于白茫茫一片了,远远望去,仿佛升腾起低低的白雾。细小的穗随风轻扬,在阳光中飞舞,从一片叶子落到另一片叶子上,或者落入路边的野花野草间。这时的穗纯纯的,十分柔顺,不再细茎杂生,采一束,握在手中,抚摸上去,既软又柔。

  每到傍晚,田野深处的村庄便在白茅的朦胧中炊烟袅袅了。能捧回的,是纸包里刚炒熟的栗子,绵甜地抵达我们的胃,这该是秋天打头阵的。还要剥一些生栗子烧仔鸡,暮色里路过人家,木门虚掩,栗的香鸡的鲜关也关不住。

  秋,是一场盛事,总是能激发人们对生活的无限热爱。再下去,还有更丰实的,渐次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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