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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20版:三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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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问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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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年 10 月 12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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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走笔
追问爱情
程远河
  爱情在哪里?

  传世的爱情,总是悲剧——焦仲卿和刘兰芝化成了鸳鸯,夜夜鸣叫到五更,听后让人更心惊;梁山伯和祝英台变成了蝴蝶,翩翩飞舞在花丛,越美越让人心痛。在欧洲,罗密欧和朱丽叶的遭遇也和中国的殉情男女有着惊人的相似。远隔重洋的东西方,本质并没有什么差异。

  其实爱情总是有的。纯美的爱情,在关关雎鸠的河之洲;柔美的爱情,在晓风残月的杨柳岸;壮美的爱情,在立马并辔的细柳营……

  最欣赏最羡慕穆桂英和杨宗保的爱情。戎马倥偬,沙场征战,白天呼啸于阵前手起刀落斩胡虏,夜晚流连于营外牵手并肩诉衷肠,梦里家国枕上山河相萦绕,个人命运和社稷安危成一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有人说现代已没有了爱情,爱情只在流行歌曲里无奈和感伤,在歌手的歇斯底里中苍白和凄凉。

  爱情总是有的,在民间,在普通大众的心怀。现实中多的是恩恩爱爱却不能日日相望,心心相印却得远走天涯。这方面,才子佳人的卿卿我我怎比得上平民百姓的爱情生活实在而悠长?

  平民百姓的爱情并不轰轰烈烈得让人一唱三叹,但那分执著的坚守和殷殷的思念却让人深深动容。我曾在邮局的柜台前看到两个来自乡下的女子,她们在丈夫寄来的汇款单上签字时双手颤抖,泪花飞溅。不知情的人问起时,她们好久才说出话来。她们说这角角分分都是丈夫的血汗钱、生命钱。她们互相提醒着说,如果自己不照看好这个家就太没良心了,死了也不能安心;等到家里情况好点了说啥也不让他再去卖命,无论怎样都要好好照顾他,让他晚年少受点罪……

  这是我听到的最朴实最真切的爱情表白,再没有比这两个乡下女子发自肺腑的倾诉更能打动人心了。我心里涌动着一股来自民间的力量,我有一种触摸到生活本质的感觉。

  我自己,虽是一介书生,骨子里却有着军人气质。我在想,如果国家有难,我定要奔赴前线,以我青春之躯,卫我祖国尊严。倘若战死,我希望妻子在抱着我的骨灰盒痛哭一阵后,随手把它埋了,任我托身巍巍青山。如若侥幸生还,我会在如雷的掌声和如云的鲜花中拨开人群寻找我的妻子,抱起她并旁若无人地深情长吻。然后回到家乡山中,找到那间只属于我们的林间小屋,开一片荒地,种几亩庄稼,日里山水相迎,夜晚诗书春秋,开始散淡而浪漫的江湖生涯。

  山中岁月,偶有人来访,如果谈及爱情话题,我依然会潇洒不羁:问世间情为何物,看老夫笑指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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